“小學畢業之後就不相信了吧。”
“那之後你也不會大半夜守在卧室門口等着聖誕老人出現了吧。”
“當然了...但是這跟内海有什麼關系?”
“内海同學跟我們一樣,已經是高中生了。雖然這樣說有點失禮,但是一般高中生會相信漫畫世界、詛咒這種東西,相信到願意為了一個讨厭的人受傷嗎?”
“如果是内海的話,這種事倒是很正常。”
“為什麼你一副跟人家很熟的樣子,明明你們認識才不到一個月吧,而且還被讨...”
“不用再強調一遍了,這種事情!”
宮侑歎了口氣,接着說道: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内海從開學以來就坐在我前面,上課倒還好,但是每次下課她都趴在桌子上睡覺,除了那位二年級的前輩,沒見她跟學校裡的其他人說過話。目前班上也隻有我跟她說過話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關心别人了?”
“就在眼前的事情很難不注意到吧!”
“總之”宮侑用一種與他的人設并不适配的沉重的語氣總結,“内海本來就有點奇怪,奇怪的人本來就應該做奇怪的事。”
“在這種方面你倒是意外地善解人意...不過就算不了解内海同學平時的情況,看到她為了自己的那套理論作出這種事情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吧。”
宮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了,其實不管有沒有人戳破内海的幻想,都無法改變他為了一個根本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損失慘重的事實。
“真是的,我這兩周都在忙些什麼啊...”
“對了,剛剛那些話如果對着内海同學說的話,說不定又會被讨厭。”
“才不會說呢!”
内海領到社團申請表之後就填上了那個早就準備好的答案,隻等提交日将申請表上交,然後她就能獲得不必被非日常的社團活動打擾的平靜日常。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這天内海在完成下課、檢查宮侑、休眠的流程後又進入了短暫的睡眠,但是睡夢中的她感覺到有人在用手拍自己的肩膀。
“内海、内海...小伊!”
本來想把一切當作幻覺忽略掉的内海,在聽到那個欠揍的聲音像小洸一樣叫自己後,還是醒了過來。
為什麼會覺得換個稱呼就能把還在睡覺的人叫醒,而且我好像還沒跟宮侑這家夥說過可以叫自己的名字吧,還是昵稱...
就在内海不知道該從哪一段說起時,始作俑者先開口了:
“...門口那個人好像在找你。”
内海将模糊的視野轉向教室門附近,看見一個不認識的男生正用那種能把高溫帶進空調教室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認錯人了吧。”
内海轉頭又想繼續倒下。
“走進來了。”
“内海同學!我聽森前輩說你升學到稻荷崎了,我在東京的時候看過....”
聽到“森”“東京”這兩個關鍵詞,内海的困意如車窗上的雨水被雨刷瞬間抹去,來不及猶豫,内海起身将正自顧自開朗的人帶出了教室。
“她沒告訴你我們早就解散了嗎?”
“沒錯,所以我想請内海同學加入我的樂隊。”
“?”内海不知道是今川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導緻面前這家夥完全沒搞清楚狀況就來找人,還是對面根本就是一個比她還缺少常識的家夥。
“嗯?有什麼不對嗎....”
還沒等内海回答,這人又自行銜接了自己的問句。
“真是失禮,居然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二年7組的白井芳界,因為樂隊裡的貝斯手畢業出國留學了,所以最近在招募貝斯手。在東京看演出的時候認識了今川前輩,聽今川前輩說有認識的貝斯手升學到了兵庫縣的學校,所以想試着邀請對方。”
内海在心裡默默計算着時間,她第一次這麼希望上課鈴聲能快點響,這樣就有理由從這個自來熟的領域裡撤退了。
雖然内海沒有搭話,但是白井卻已經越說越興奮了。
“但是沒有找替代品的意思,尤其是當我知道那個升學到兵庫縣學校的貝斯手就在稻荷崎,而且就是内海同學!”
“等等,印象裡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對于内海同學來說是這樣,不過我之前看過内海同學的演出,演出結束後還想試試看能不能加上聯系方式,可惜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内海同學,再加上還要趕交通,所以隻能被迫放棄了。”
好能說啊這個人,一個人就能說這麼長一段。
内海敏銳地發現對方沒有再提樂隊的事情,而是用“你的演出”這種方式作為指代,内海很敬佩這種能說很多話但是又不會說錯話、甚至還能照顧到各種細節的人。
跟那種不說話就能得罪人的完全不一樣。
白井還提到了社團活動的事情,他不僅組建了樂隊還接手了學校某個在吹奏部的擠壓下逐漸喪失生存空間的音樂社團,将校内的樂隊成員帶進這個社團後還留下了這個社團之前的成員。
因此,如果内海加入白井的樂隊,還能一并解決社團活動的問題。
“抱歉,你還是去找别人吧,我已經打算申請歸家部了,而且也沒有再跟别人組建樂隊的想法。”
“沒關系,距離申請提交還有一段時間,希望内海同學能考慮一下。啊,應該快要上課了,耽誤你休息了,真是抱歉。下次我會在放學之後再來找内海同學的。”
覺得抱歉的話就别有下次了。
回到教室後,内海隻想快進到放學然後躺回自己的床上,漫畫、遊戲、睡覺,什麼都行。
宮侑覺得内海不太對勁,但是他對此毫無頭緒。而等訓練開始後,他早就将這件事抛在了腦後。
直到訓練結束後,他看見放着大開的正門不走,試圖翻牆離開學校的内海。
?
宮侑的腦袋上冒出一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