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大概知道自己應該是給内海造成麻煩了,但是社團招新在即,他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當然,在确認内海對他的提議确實毫無興趣之前,他也會盡力避免引起對方的反感。
“怎麼辦呢。好苦惱。”
“嘴上這麼說,但你看上去完全不像在苦惱的。”
正在調試設備的女生敷衍地回複。
“那是因為,我有預感小伊最終一定會加入我們。”
“面都見不到的人居然擅自叫人家的小名。”
“自來熟好惡心。”
“這兩個人真沒禮貌。”
早訓結束的宮侑來到教室時看見自己的課桌上放着一個熟悉的塑料袋,裡面裝着各種樣式的布丁。
選擇困難症?
看着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内海,宮侑決定還是不吵醒她了。
雖然某個锲而不舍的二年級正在門口虎視眈眈地盯着這邊。
沒看見。
沒看見。
看在布丁的份上,這次他什麼都沒看見。
宮侑雖然并不熱衷于社交這種活動,甚至對他人的情緒與評價在大多數情況下也總是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态度,但是他意外地能把握好不同人的行動邏輯。
這或許得益于排球這項運動對二傳手的要求。
排球比賽的構造其實很簡單,除了固定的場地之外,賽場上最重要的就隻有排球和選手。
一個優秀的二傳不僅需要磨練好傳球這項技術,還需要對參賽選手的狀态有着準确的把握。
賽場上的進攻節奏是很快的,剛剛才落下的球很快就被一傳接起,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球很快又會來到負責組織進攻的二傳手上。
在此期間他需要在觀察排球運動軌迹、調整自身站位與姿勢的同時,作出此次進攻的核心決策——
将球傳給誰?怎麼傳?
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數秒之間。
即使自信如宮侑也不得不承認他并不以學業見長,但在把握選手狀态這件事上,排球與考試卻有着神奇的共通性。
怎樣解決一道全新的考題?
在好學生們看來這根本不足以成為一個問題,因為解題重要的從來不是題目,而是“武器”。而如果要給這些解決各種題目的武器起一個通用的名字,那就是“公式”。
二傳手們也擁有着自己的解題公式。而這些公式的本質就是通過日常訓練和比賽時對隊友與對手進行觀察而得出的行動邏輯。
隻要總結出這樣一套公式,即時賽場上個人的狀态發生了一些變化,也隻需要結合具體情況對公式進行調整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在排球這件事上,宮侑一直都是一個謙遜好學且表現優異的好學生。
所以即使才認識兩天,宮侑也敢肯定像白井這種老好人,一定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廂情願就把還在睡覺的人叫醒。
果然,等到上課鈴響起以後,白井就回到了自己班上的教室。
二年7組教室。
“社團經理嗎?可是我已經打算加入攝影部了,而且上次也隻是陪BOSS去打探情報。”
阿蘭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畢竟兩人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排球部。
“不過——”小池洸話鋒一轉,“小伊還沒有決定好申請哪個社團,當然,如果沒有别的安排她大概是會選歸家部的吧。”
“那我下午去問問她好了。其實排球部雖然成績不錯,但是一直沒有招到合适的社團經理,當然不上場的隊員也把後勤工作完成地很好...主要還是上次黑須監督看到Boss的筆記的原因,他覺得如果Boss願意的話,能多一個幫忙記錄選手訓練情況的經理也很不錯。”
“啊,原來還是因為那件事。”
“話說那本筆記真的不是像death note一樣的東西嗎?感覺最近發生的很多事都跟它有關。”
“這還真是個大發現,我會幫忙轉告Boss的,阿蘭參謀!”
“最好...還是别這樣。”
于是今天放學之後的情況變成了這樣——
後桌的宮治宮侑在就那袋布丁的分配問題進行争執,不過因為内海還在意着雙胞胎詛咒的事情,再加上是在教室,所以這場争執沒有演變成拳腳對練的傾向。
前門:明顯不是在等雙胞胎的阿蘭。
後門:明顯在等内海的白井。
手機短信【小伊,在大門口等你哦。祝你闖關成功。@+@】
可惡!組織内部出現了叛徒。
宮侑猜得一點也沒錯,内海确實有着很嚴重的選擇困難症。
後門,雖然打定主意是要拒絕對方了,但是就白井的輸出能力,就算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估計也要費一番功夫。
前門,因為小洸的通風報信,已經知道阿蘭找我大概是什麼事情了,當然如果用對排球不感興趣這個理由拒絕,阿蘭肯定不會為難我,但是這樣的話另一個人說不定就會以“既然内海你對别的社團也不感興趣,不如來了解一下我們的樂隊吧”為由再次發起進攻。
至于判斷依據,看那家夥手上的一大串手環就知道了。
勾引搖滾同好的傳統套路,除了通過音樂本身,就是利用樂隊相關的周邊來誘捕受害者了。
“小伊,要來看我比賽嗎?今天我們有和外校的練習賽哦。”
突然之間說什麼呢,隻是交換了姓名而已,這個白癡就已經自戀到這種地步了嗎。
就在宮治開口解圍之前,内海出人意料地回複道:
“走吧。”
宮侑炫耀似地看了宮治一眼。
宮治覺得手有點癢。
最終三人走了前門,内海當然是直接跟阿蘭坦白了自己的想法,阿蘭也和預期中一樣尊重了内海的選擇。
但等到了排球部之後,内海隻是向幾人道謝後直接走向校門口了。
“啊啦啦,看來小伊對你的比賽并不...”
“煩死了你!不準說!”
輕音部。
“失敗了呢。”
“失敗了。”
“這一看就是失敗了。”
面對三重唱,就算是白井芳界這種超級大陽角也開朗不起來了。
“沒有努力過的人可沒有資格嘲笑我。”
“真是傲慢啊,白井君。居然妄議他人的行動,我們隻是在計劃範圍之内行事。”
“什麼計劃?為什麼我不知道,這可是很嚴重的孤立啊、可以說得上霸淩了!”
“昨天叫你的時候是誰抱着一堆應援手環不撒手,嘴裡還說着什麼’就這樣拿下’之類的。”
“是這樣嗎...那現在的計劃是?”
“**********...總之就是這樣,現在你能暫時放過可憐的學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