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屋外傳來說話聲,沈複回以為是陸成雪他們回來了,便出來迎接。
隻見一男子氣宇軒昂,身着華服,頭戴金冠,負手而立,在與仆從講話:“什麼時辰回來?”
仆從腰彎的很低,連頭也不敢擡,聲音有些惶恐:“奴才不知。”
沈複回一瞬間就認出,此人就是太子趙承安。他瞬間拐了道,假裝什麼也沒看到,溜進了會客的屋子。
太子來找陸淵?沈複回有些意外,皇帝既然忌憚丞相,衆皇子應當自覺遠離才是,怎麼還冠冕堂皇的找上門來,不怕傳進皇帝耳朵嗎?
太子沒見到想見的人,打算離開。剛好,陸成雪回來了,與三皇子在門口道别。
“殿下一路辛苦,不如進來喝杯茶再走。”
三皇子依舊笑道:“不了,我還有事。”他說完,便順着路,朝陸成雪住的院子左邊去了。
“恭送殿下。”
陸成雪一回頭,太子面容嚴肅的看着陸成雪。
陸成雪驚訝道:“成雪見過太子殿下,您什麼時候來的?”
太子殿下沒答,反而問:“你怎麼跟他一起?”
春雨很有眼力見的拉着南州進去了。
沈複回察覺有人進來,這才探出身子:“怎麼就你倆回來了?”
春雨立刻比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噓,聲音小點。”
沈複回疑惑的向春雨身後看去,什麼也沒瞧見,但他猜到太子可能碰見了陸成雪,二人需要說這麼長時間的話嗎?
南州悶不出聲的回了自己的卧房。
沈複回又問春雨:“南州怎麼了,看起來很不高興。”
春雨搖搖頭,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一會兒會不會跟着陸成雪進來,便提醒沈複回最好回屋子待着。
沈複回似懂非懂的點了下頭。
沒一會兒,陸成雪進來了,春雨倒是機靈,立刻出現在陸成雪面前,小聲道:“太子殿下沒為難您吧?”
陸成雪一邊走一邊道:“有什麼好為難的,我跟他又沒什麼關系。”
“可是……太子殿下方才看起來好吓人?”
陸成雪心裡冷笑一聲,她與趙承安八字都沒一撇,皇後又處處刁難,趙承安有什麼資格生氣呢?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娶她回去。
“休要胡說。”
春雨立刻噤了聲,手在嘴上拍了兩下,小姐才提醒過她,莫要議論皇家的人,她又忘了。
陸成雪被她的動作逗笑了:“走了一天,你也去歇歇吧。”
陸成雪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才想起趙承安方才的态度,好似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陸成雪覺得可笑。
她解釋隻是偶然遇見了三皇子,趙承安便憤然而去。
是啊,世間哪有什麼巧合。蜀園這麼大,恰巧她陸成雪要出去,恰巧三皇子也在同一時間要出去。别說趙承安不信,陸成雪也不信啊。
陸淵教她,讓太子吃醋,她照做了。隻是不知道趙承安會把這筆賬算到陸淵頭上,還是她陸成雪頭上?
太子一路生着悶氣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慶元遞上茶水:“殿下喝口茶?”
太子接過一口喝完,将杯子摔的稀碎。
慶元吓了一跳,不是出去找陸小姐了嗎?怎麼就氣成這樣:“殿下,當心氣壞了身子。”
“三哥不是在關禁閉嗎,怎麼也來了蜀園?”太子厭煩的問。
“聽說是二殿下求的情。”
趙承安聽後,氣消了些:“他倒是會做人。”又問:“父皇母後心裡不願我娶陸成雪,陸淵肯定心知肚明,你說陸淵會不會把主意打到三哥頭上?”
“太子殿下和三殿下,陸丞相肯定選您啊。”
趙承安覺得也是,三哥連母親都沒有,跟他有什麼可比性,陸淵沒道理選别人。
……
沈複回晚上給南州補白天落下的課,南州一直悶悶不樂。
沈複回将書一放:“今天就到這裡吧。”
“為什麼,今天的還沒講完?”
“我看你有心事,講了你也聽不進去。”
南州嘴犟道:“我聽進去了,你接着講。”
“那好,我方才講了什麼,你複述一遍?”
南州支支吾吾的講不出來,遂負氣的将書一合,拿起一邊的劍,想出去練。
沈複回把他攔住了:“這裡是皇家園林,大晚上不睡覺,在那兒練劍,你讓禁軍怎麼想?”
南州撅着嘴,皺着眉,不出聲。
沈複回拿過他手裡的劍放回原處,沒擺老師的架子,反而朋友一般道:“不如把你的不痛快說來聽聽,我比你年長幾歲,說不定你想不通的事,我能幫你想通?”
南州有些猶豫了,除了陸成雪,他實在沒有可說話的人了。總不能跑到春雨這個丫頭面前絮叨吧。
沈複回看出他的動搖,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壺酒來,他将蓋子打開,酒香撲面而來。
“你竟然喝酒?”南州不可思議道。
“喝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