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課的地方在樓下百來米處的一所小學裡,假期學生全部回家了,剛好拿來物盡其用。
兩個人的習慣很相似,早上沒效率,所以就盡量學得晚點,早上多睡會兒。上課前二十分鐘才起床,還能優哉遊哉地去吃個早點,學校離家近,好處多多。
去到學校的時候,才發現熟悉的面孔到處都是。群裡拒絕得最激烈的那幾個一碰面,尴尬得腳趾扣地。再加上還有另外一個學校的報名人數不足一個班,就并了過來。
本來擔心湊不夠一個班,太丢學校的臉,結果真正到的人足有三個班的人數。負責的老師連忙報上去,省裡連夜調了老師過來。
文科類薄弱的分一個班,理科類薄弱的人分一個班,均衡發展的又分一個班。顧從州是均衡得不能再均衡的那一個,而周舟主動分去了理科薄弱班,按分數來說她其實也算均衡發展,但她其他幾科的分數基本很難再有上升空間了。
一連上了一周,個個都滿意得不得了。周舟和顧從州學得越來越晚,桌上的補品堆得越來越多。今天上完了會放一天半的假,周舟要吃火鍋,兩個人決定下課了去買菜回來自己煮。
理科一個大題要講不少時間,顧從州已經放了半個小時了,周舟還沒出來。他坐在門口的花台上,看進去剛才能見到周舟演算的樣子。
他發現有人盯着他,是幾個女生夠着頭看,然後戳戳周舟,不知說了什麼,周舟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點頭。然後拿着黑筆在紙上塗抹。
寫完了,她舉起紙來,上面用黑筆加粗寫着:你走。
知道那幾個女同學在打趣她,顧從州笑着走開了。
下課後,周舟走到他身邊,跟他一道出去,說:“以後少來我教室外面招搖。”
“怎麼了嘛,我在外面等你啊。”
周舟說:“别人老看你不知道嗎,以後穿醜點,不許再穿成花孔雀了。”
“哎哎,好。”他噗呲一聲笑出來,他穿着連帽衛衣和休閑褲,實在不算花孔雀。
不得不承認是他長得太像花孔雀了,個頭竄得那麼高,穿得普通,在人群中也打眼得很。平時和他一排坐時似乎也不覺得,現在遠遠這麼一看,真是看了一眼又一眼,還想再看一眼,讓不讓人專心學習了?
兩個人一面走一面說往超市去了。顧從州推了小推車,周舟在前面看菜品。山藥拿一點,土豆拿一點,貢菜拿一點,大蝦拿一點,牛肉拿一點……
轉了半個超市,小推車已經放滿了,還是有幾樣想吃的菜,糾結着要還是不要。
顧從州見了,說:“拿。吃不完的就放冰箱裡,一天炒幾個菜,兩三天就消滅光了。”
又列舉了幾樣做法:“山藥可以和莴筍一起炒,土豆牛肉吃不完就做番茄土豆炖牛肉,雞翅剩了就做可樂雞翅,蝦的話就更簡單了,拿水一焯,放點蔥姜料酒,白灼蝦。”
周舟一聽,覺得說得非常有道理,最後把手推車堆了個尖尖。
回到家裡,顧從州把肉拿出來處理了,周舟在水池裡洗菜,菜品堆了一大桌子。周舟又去做了兩個口味的蘸水,顧從州從冰箱裡翻出半隻雞一塊火腿,煮了一鍋湯當鍋底。
周舟由衷誇贊:“喲,顧大少爺原來手藝這麼好。”
顧從州挑眉:“那是。”
周舟燙了兩片牛肉,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以後無路可走了可以開個餐館。”
又撈出一塊雞肉,“入味,入味!”
又燙了幾隻蝦,放到他碗裡,“這個蘸水酸酸辣辣的,和蝦真的絕配。”
他看着周舟,她今天很興奮,興緻也高,一直在說話,眼睛笑成月牙。
他也覺得這是很奇妙的事情,回想一下,他在教室門口等周舟下課,然後一起去買菜,一起做飯,商量吃不完的菜怎麼處理。
吃完了把廚房收拾幹淨,掃掃地,然後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和周舟已經住在一起好多天了,生活習慣完全不需要磨合,他們好像生下來就是為了和對方一起生活似的,換一個人就完全沒有這樣契合舒适。
和愛的人一起生活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他心裡一熱,親了周舟的臉頰一下,“我要和你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
周舟抹了一把臉,罵他:“油膩膩的就往我臉上湊。”
嚴冬時節,火鍋一下肚,全身都暖烘烘的,外面又下起雪來了。
兩個人都是吃飯講究的那類人,吃完後不會一片杯盤狼藉,顧從州收了碗筷去洗,周舟擦了桌子掃了地,開了窗子通風,兩個人并排躺在沙發上。
外面雪越下越大了,有幾片雪花飄進屋裡來,顧從州從酒櫃裡翻出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問周舟:“來點?”
周舟起身:“好啊。”
他平日裡很少喝酒,這瓶也是有一次媽媽買了送人的,順便來看他,走的時候落下了,因此酒具也沒有。拿出平時喝水的杯子倒了兩杯,周舟喝了一小口。
透心涼。
顧從州見狀,收了杯子,“對對,天太冷了,喝冷酒不好,喝下去用胃來暖它,久了會得胃病。”
周舟提議:“拿點熱水,隔着溫一溫試試看。”
拿了茶杯當酒杯,把紅酒倒進公道杯裡,放進倒了熱水的建水裡溫着。
周舟見了,說:“有點像電視劇裡溫黃酒。”
一試,冷不冷熱不熱的紅酒有股怪味,說不上酸還是澀,或者是又酸又澀,隻能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