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筱被一通古早的電話鈴聲吵醒。
聲音像極了小時候的金屬鬧鐘。她想伸手按掉,發現拿起的是電話手柄。
裡面是标準的女聲問候,詢問是否需要送早餐進房。快到十點半,酒店的早餐服務即将停止。
離筱昨晚就是沒怎麼吃,又喝了兩種酒,才醉得不省人事。這會兒已是饑腸辘辘。趕緊回複說要吃。
挂電話前,她又問了句,這房間是誰訂的。
前台回答,是琉光虹公司訂的。
離筱聽了松口氣。以前也是有這樣的先例,聚會有員工喝醉了,就住進這家酒店。酒店和琉光虹常年合作,有固定的兩個套間。
離筱起床。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主持人禮服,高跟鞋擺在靠衣櫃的位置,床邊有一雙一次性拖鞋,擺得很近,她一伸腳就套了上去。
衛生間的洗漱用品有點水漬,可能是有人用過。她也沒疑心,應該是印虹幫她帶到這裡使用過。手機和包都在,衣服和絲襪也穿得正經,沒有混亂的現象。
不過相應的,妝也沒卸。她昨晚化的是濃妝,這會兒脫妝得有點慘,像國寶熊貓。先快速收拾了,早餐已經有人送到門口。
有兩個剛煎的荷包蛋。還有一份小披薩,一小碗面條,以及一些飲料和麥片之類的。都是小份。
她很久沒吃過荷包蛋了。咬了一口邊緣就放下。喝了點粥,牛奶拌兩勺麥片,面條吃了幾筷就飽了。把披薩打包,其餘的隻能歎息浪費了。這時來了個電話。
是張志輝打來的。
他問離筱在哪,今天是周日,早上張鳴有滑闆課,每次上完了就到離筱的loft公寓玩。
“大家都在樓下的小公園,你什麼時候回來?”繼父在電話裡問。
“半小時差不多。”離筱原本想說一個小時,但聽到聽筒裡楊冬萍哇哇叫着熱死了,就改口說半個小時。
她吃完,看着身上的衣服,有點着急。剛剛在電話裡說是在公司加班,可哪有穿着禮服加班的?
收拾了包和披薩,走到套間客廳,發現商務桌上放了個手提袋,旁邊還有一盒解酒藥。手提袋裡面是一套暗紅色運動服。解酒藥正适合喝,她拿了水沖了一包,其餘的都放包裡帶走。運動服似乎洗過了,有一股洗衣液的清香。
也不知這衣服多少錢,摸着料子還可以。回頭上網搜一下價格,把錢給印虹轉過去。
畢竟印虹是上司。而且她昨晚醉了,和小表弟有沒有聊上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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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港口岸,人來人往。
李忱然給表哥趙想打電話。問他昨晚有沒有值班。
“沒有。”趙想在電話裡說,他大約在外出警,周圍聲音有點喧鬧。
李忱然報了個編号,問是不是他的同事。
“是老劉。”
李忱然想看看老劉昨晚的執法記錄儀。
“這個要申請。你被拍了嗎?你自己帶上證件來申請就行。”趙想又答應幫表弟看看,不過要等他這邊出勤弄完。
李忱然進了港城,到了一家珠寶店。今天是母親梅思懿的生日,他之前在這家珠寶店訂了一款珍珠耳釘作為禮物。
不過看到實物後,他不太滿意。
珍珠在圖片裡,看着挺大氣,但拿到手,發現顔色不适合梅思懿。
“李生,尺寸是沒錯的。”導購說得小心翼翼,這款珍珠耳釘不便宜,漂洋過海花了兩個月時間。
“有其他的嗎?”類似簡約的款式,應該有同款。導購介紹了澳白,李忱然選了對冷白色的耳釘。
“李生,之前訂的海水珠……您是付過定金的。”導購再次提醒。
李忱然拿起原來的耳釘,看到旁邊的标簽寫着“蜜桃粉”。早知道實物顔色那麼粉紅,就不會給母親訂了。
回想起昨夜,他看到那雙耳垂,似是新打了耳洞,有個隐約的凹痕。
“這也要了吧。”他把粉色珍珠耳釘遞回給導購,另外弄了個包裝。
珠寶店隔壁是鐘表店。外面有大幅的明星廣告。某大牌手表出了新款。李忱然下意識地按了按褲兜裡的手表。
鐘表店旁有品牌維修,他把手表拿出來,走了進去。
這手表是昨晚離筱掉的。她一上車,表帶就斷了。金屬物品滑到了座位底下。
第二天他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