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組長,你打算帶幾個人來?”冷不丁,坐在身邊的李忱然問。
離筱緊抿着唇,盡量不與他做視線接觸。
“你手頭的人,可以撥兩個出來,我再讓印虹挑兩個人給你,你試着帶一下。”陳勝光的話幾乎是已經确定了小組的成立。
“我能考慮一下嗎?”離筱思緒有些亂,貿然拒絕或答應都會有令人難辦的後果。
陳勝光的手指交握,兩個食指點了點,少時,才笑說:“給你升一級。”
印虹肯定是和他提過。再升一級,薪資是和印虹齊平了。
離筱暗中吸了口氣。她目前不缺錢,缺的是休息時間。幹這行幾乎是沒有休息可言。不過面對加薪,說不心動是假的。兩年幹下來,都可以在臨城一線學區房付個首付款了。
陳勝光看離筱一直不說話,心中也了然,看了看李忱然,見他皺着眉,就想把事緩一緩。
離筱被打發了出門。
她的辭職信還是沒交出去。
“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陳勝光看着離筱出門的背影,納悶着說,“往常說話很幹脆的。”他朝李忱然笑笑,“放心吧,你安心回港,先陪母親做完手術,我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回到工位的離筱,同樣不知自己怎麼了。她抓了抓頭,把長發捋到了耳後。
剛剛應該一口回絕,然後把離職申請書遞過去讓陳勝光簽字。她不是不可替代的員工,她也沒把技術藏着掖着,不至于她一走,整個數據分析就出問題。
可就在她見到李忱然的轉身瞬間,心中萌發出一個妄想,希望這是李忱然讓她留下來。
就像高二的學習小組,她希望是李忱然和老班提出的,來給她補習的那種念頭。
就是類似這樣的妄念,讓她一時說不出辭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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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筱回到小公寓已是晚上十點。
每次都是這樣,數據碰上問題,加班到淩晨也是正常的。今晚還有舞蹈課,她也請假了,惹得隊長對她好一通責備。因為下個月有一場比舞賽。
工作後,她能堅持住的興趣愛好也就是跳舞了。雖然現在跳得還是業餘水平,但也就是這個團體運動能讓她大汗淋漓一下。
洗完澡,收到江蕾的微信。她把李忱然的微信号發了來。
備注:那株植物。
離筱看了看,回複了江蕾。李忱然到她公司上班了,還是個空降司令。
江蕾發了皺眉的表情包。
——陰魂不散。
離筱不懂,這個詞以前是形容餘問夏的。她把年中酒會後發生的事,告訴了江蕾。沒人能傾訴,隻能和江蕾讨論。
江蕾表示無語。
——你覺得是那株植物帶你到酒店的?
——他那麼好心?你穿成那樣,他不扒了你?
江蕾見過離筱在朋友圈發的圖片,那天她的主持人禮服,是某大牌的秀場款,網上都可以搜得到,很亮也很露,整個背都是光的。不過她的頭發長,遮住了大部分。
離筱被她問得臉紅,把懷疑的幾個關鍵詞說了。
——别猜來猜去了,直接問吧。他不是成你同事了嗎?
上班時,離筱在休息時間,去看了李忱然的新辦公室。他還沒正式上班,辦公室也剛裝修好,一股乳膠漆的味兒沖鼻得很。人自然也碰不到。
她回複了不方便問,人都沒碰上。
——加他微信,他要是不通過,我讓阿豐轟炸他。
經不住江蕾的勸說,離筱加了他的微信。他的微信名字就一個點,頭像都沒有,還是個灰色的原始頭像。
她想起他的Q|Q頭像也是原始的,下意識感覺應該沒加錯。
等了許久,沒有通過。
也不好告訴江蕾,不然真讓林豐去轟炸,那麼晚了也太不好意思了。
她終究是無法直接面對李忱然。他們隻當了一年的同學,總共的相處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交集可謂之少之又少。
想起白天的碰面,他的言語間也是充滿客氣,神态疏離,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看了眼微信,還是沒有通過。
當晚,離筱數了幾千隻羊後,眼睛還和銅鈴一樣瞪得老圓。
顯然的,她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