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筱回來時,三人還在擠眉弄眼。老三問離筱要不要補一下妝。
“那麼晚了還補什麼妝?”離筱看了時間,快十點了。她想拿手機,被她們按住,又開始喝酒。
興許是太過高興,四人又喝了一打啤酒。她們回憶大學時期的各種糗事。還談起了離筱在大學裡沒有掰到的楞頭棒子。
“筱筱啊。你後悔嗎?放肆的青春就這幾年。”
“是啊,四年啊,你都沒得到那個男人。那個楞頭棒子!”老|二說得混亂,不過她的普通話極其好,字正腔圓,發音穿透力強勁。
也不知哪來的風。包廂門被吹開了一半。離門近的老三一腳把門踢了,砰地又關上。
離筱再也喝不下去了。最後她就捂了嘴,縮到門邊的空位上。兜裡的手機響起,是李忱然的電話。
“我在店外。”他似乎在抽煙,有吸氣聲,“要進去接你嗎?”
離筱大着舌頭,說的話也有些聽不清,問他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他歎了口氣,“算了,我進來吧。”
-
今天下午,林豐找李忱然辦點事,兩人就一起吃了頓晚飯。
席間,林豐問李忱然和離筱的戀情怎麼樣了。他和江蕾要開始寫結婚請柬,正在為給他們兩人發一張請柬,還是各發一張而争論不休。
“發一張吧。”李忱然說。
“那麼笃定?”林豐笑問,“不問問離大小姐?”
李忱然說為什麼問她,一張兩張有什麼區别嗎?
“當然有區别。”林豐解釋,原先他也認為隻要發一張,難道“忱筱戀”撐不到他們結婚的日子嗎。可江蕾不這樣認為。她意思是,女孩子有了正經對象,必定是要各處通報一遍,不管是親密朋友或社交平台,都要分享。曬禮物曬牽手照,總有蛛絲馬迹。哪像離筱這樣,都一個月了,一點迹象都沒有。而且江母前幾天還和楊冬萍碰頭,說起要給離筱介紹對象,楊冬萍還樂得和什麼似的,忙不疊地答應。
當然林豐沒把江母給離筱介紹對象的事說出來,隻說了前半部分,李忱然原本微翹的嘴角就平了下來。
“不過離大小姐一直很低調,可能她有她的想法。”林豐還是建議李忱然詢問一下,一是顯示尊重,二是旁敲側擊一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事講到這裡也就打住了。兩人分别後,李忱然又去琉光虹加班到九點。回來洗完澡,發了消息給離筱,一直沒等到回複,隻好又打了個視頻電話。
此刻他站在韓料店外,看着店标上的韓國人頭像,抽完了兩根煙,才又進門去接人。
他到包廂時,被四人的目光掃描了一番。見坐在門邊的離筱,眼裡含着水霧,臉到脖子都紅浸浸的。目測是喝了不少。其餘三人也是不同程度的醉意。
他朝幾位女士點頭示意,又借口退了出去。
“你回去吧。”老大看出李忱然面色嚴肅,應該是不怎麼高興。就推了推離筱的手,把包遞給她。“很晚了,我們的賓館離得近,會自己安排好的。”三人又勸了幾句。離筱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包廂,去外面找李忱然。
李忱然在櫃台前付款。看她走路有些踉跄,便過來扶了她一下。
“誰讓你來的?”離筱問得生硬。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醉态。重逢後的幾個月,他已經見到她醉了三次了。
李忱然覺得她醉意酩酊,也就不追究她的話。揉了揉她的臉,問她還需要進包廂打個招呼嗎。
“我已經給你們買單了。”
離筱皺了臉。原本是她同學的聚餐,李忱然又越俎代庖。她搖頭,說已經可以走了。
她去勾他的手,見他還杵着,看着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不過這時候她已經站不住了,唯一清醒的隻有腦子裡的一小塊區域。那區域提醒着她趕緊回家。
兩人坐進車内。離筱閉着眼靠着。
李忱然問她是去宿舍還是去市中心的家。她回答去市中心。
中間他又問是否要去買解酒藥。離筱說不用,她迫切地想離開。
清醒的區域也被酒精占據了。她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
次日離筱在自己的床上醒來。所幸昨晚喝的都是啤酒,她坐李忱然的車回來後,上樓還有意識,就不讓他送上來。
心中還有點怕楊冬萍數落她喝醉。起床先去主卧看了眼,父母兩個都去上班了。張鳴也開學去上課了。家裡隻有她和倉鼠黎黎。餐桌上留了張紙條給她,提醒她飯放砂鍋裡,記得加熱吃。
她把睡着的倉鼠黎黎揉醒後,才去吃煲仔飯。
回想起昨晚。李忱然杵着的樣子,眉頭微蹙,眼眸中也沒了往日的溫柔。
想到這,她扁扁嘴。打開微信,看到他昨晚發來,問她林豐請柬的事。這事她沒多想,就回複各出各的禮金,就分開兩張請柬吧。畢竟她和江蕾的關系不一般。以前江蕾老是提起,她們要相互做伴娘。離筱自然要送一份大禮金。
發完一長串文字後,離筱突然想到李忱然與林豐的關系也很好,他會不會做林豐的伴郎?抿着嘴笑了一下,發了消息問他會不會做伴郎呀。
等她吃完了飯,沖洗了鍋,再次和黎黎玩了會兒,也沒接到李忱然的回複。
吃完臘腸飯的油光嘴唇,不自然地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