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然帶了很多零食回來。
離筱一份一份看,哪些她喜歡的,哪些他喜歡的,哪些是江蕾喜歡的。畢竟她剛剛甩了江蕾,沒吃完就跑回來了。
“這個面包我們樓下都有賣,何必巴巴的從港城帶回來。”離筱捏了個毛毛蟲面包,很普通的外觀。
“你吃個看看。”李忱然說裡面的餡兒很特别。
離筱咬了一口,真的很特别。“是花生碎,還有其他的。”她嘗出了食材,不過确實好吃,又吃了一口。回身塞李忱然嘴裡,讓他也嘗一嘗。
他說是鐘嘉穎推薦的網紅美食,要排隊才能買到。
難得離筱喜歡,她又拿了個吃。
李忱然遞上一個紅油紙包。她不明所以,拿過來打開看。裡面有一件紅繩編的手鍊。
“我媽送你的。”
梅思懿原想送個金手镯,李忱然反對,認為太貴重并有深意,離筱肯定不願收。最後選來選去,弄了個便宜些的禮物。
“中間的金飾是空心的,不貴重,你就帶着玩玩。”
經他提醒,離筱看正中的金珠子是個小動物。端詳了一會兒。又想到長輩送的禮物,她一直看也不禮貌,就摘下戴了起來。
手臂太細,手鍊扣到最裡端還是空了一段,在手腕上滑來滑去。
李忱然見了,給摘了下來,把手鍊的空擋部分打了兩個結,這回戴起來倒剛好了。
“謝謝梅姨。”離筱學着阿金的叫法。
“你想謝,就當面謝她。”
離筱看了李忱然一眼,虛虛應了一句,說有機會一定當面謝。
他倒也沒追究。說晚上去吃清遠雞,開車要一個多小時。
“那麼遠?”
“也不算遠。”他說那邊生意太好,需要提前去搶位。“特地帶你去嘗嘗,聽說很開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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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離筱報喜,說自己重了三斤。
“才三斤?”李忱然看離筱的臉,确實比之前圓潤一點,不過也才三斤。
“三斤不少了啊。”離筱提及上次李忱然買了三斤五花肉,砸案闆上聲音可不小。
“那還不夠。”他抽空捏了捏離筱的面頰,還是一樣的瘦,感覺不到三斤的分量。
兩人到了飯店門外,意外碰上了七八個人。
有男有女。離筱不認得他們,他們也不認得離筱。但都認識李忱然。呼着喊他“忱哥”。
兩人被簇擁着進了二樓的大包廂。
李忱然怕離筱不自在,問她是否要離開,本來隻是偶遇。
離筱想這些人那麼熱情,應該是李忱然的朋友,她要見一見。她便搖頭說沒事,可以一起吃飯。
他聽完,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下。
大家落座後,交談了幾個來回。李忱然睜大眼睛問他們:“你們真不認得她了?”
他又轉向離筱問,“你也不認識他們了?”
離筱茫然。他們挨個自我介紹,離筱終于想起來,那是當年臨中理一班的同學。說起名字倒還記得幾個,隻是人已經對不上了。
但他們都不記得離筱。
“以前咱們班要是有這麼個大靓女,誰會忘記啊?”坐李忱然另一邊的一個男同學說。
說笑間,上了酒菜。離筱覺着大家都不認識她,就重新介紹了一下自己。隻是沒個地方寫字,不然她可要把名字好好寫清楚。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和蔣思同桌的。”坐離筱身邊的女同學說。
難得還有人記得她。離筱颔首說是的。又問她蔣思現在怎麼樣了。
“她移民了。”另一位女同學回。說蔣思成績不錯,考上了北美的常青藤。前年和大學同學結了婚,P.hD都快讀完了。
離筱又問起林桐。她旁邊的女同學不說話,另一個說林桐回家繼承家業了。她弟弟扶不起,去澳門賭輸了好多錢,她爸才把廠子給她。
“電鍍廠吧?聽說今年還擴大了廠房。”
離筱暗歎大家都是人中龍鳳。就她還是個小職員。
自然問及到她身上,離筱就含糊了過去。
席間,有人問離筱高三轉學去了哪,考上了什麼大學。離筱說自己回了老家蘇省。
聽到蘇省,桌上幾位都吸了口氣。“那邊可卷了。”又問離筱當初高考多少分。離筱照樣回答了。
“我記得,那邊分制不一樣,當初你這分數,可以上top2,為什麼不上京?”還是剛才那男同學問。
“我隻能摸到邊,怕上不了。所以去了西安。”
大家聽了隻說可惜。李忱然在桌底下捏了捏離筱的手。她倒覺得沒什麼,解釋西安也很好,而且她很喜歡她的大學和專業。
那男同學聽到這話,迅速斂了聲,不再說話。
服務員端了一海碗的壓軸湯來。香氣撲鼻。李忱然在離筱耳邊輕聲問能吃得下這個嗎?
離筱吃過一次,點頭說行。
他給她盛了碗龍鳳湯。旁邊兩女生都不喝,說是有點怕。本省人吃蛇盛行,也有一丁點都不碰的人。
離筱作為外省人,反而挺鐘愛這異樣的香氣。連着喝了兩碗,想再來第三碗,反而被李忱然勸住了。
“等會還要吃其他的,喝多了又吃不下。”
兩位女同學見李忱然那麼體貼,笑說起他真是變得不一樣。
“以前也沒見你這麼關心人過。”一個笑道。
“啊,你們這些女生,不對你們好就說不關心人。”對面一位男同學駁斥,“忱哥一直很體貼的,當初我褲|裆被人偷了。都是他借我的。”說到這些,大家哄堂大笑。一個喊着——
誰讓你的褲|裆那麼腥氣,被野貓叼走。
那位還在搶着解釋:魚吃太多了,那段時間吃了太多的魚。
離筱也被逗笑,連着吃了幾片肉,胃裡有些油膩,就起來去衛生間呆一會兒。
這家飯店是農家樂改造的。衛生間原先建得有些粗糙。店家就在十米遠的的空地上建了個現代化的廁所。腌臜氣不重,離筱在隔間裡幹嘔了一陣,并沒有吐|出什麼。慶幸自己出門時吃了胃藥。
隻是想吐又吐不出來,也很難受。突然想起江蕾給她的名片,這會兒她也想透透氣,就出了衛生間,到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