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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白番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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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貼在他頸側時,晏青棠緊張而急促地呼吸着,不由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絲難以形容的甜味,這味道不是香水或者糖果的甜,也區别于沐浴露洗發水,晏青棠隻單純覺得很熟悉,聞多了有種古怪的心安。

肅征沒有提防,就被晏青棠緊緊抱住,也就跟着她失了重心。

他努力穩住身體後,晏青棠得以順利從他身上跳下來,卻見他為了不摔到自己的箱子,竟将工具箱壓在了他的腳上。

原本就要脫口而出的指責,都化為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沒事吧?”

“沒事,登山鞋挺厚的。”肅征簡單一句,神色如常,右手提上箱子,就往前走。

晏青棠算是怕了他的這股莽勁兒,再不敢說方才那類話,默默跟上他,又在他身旁給他指位置。

他們來到一片遊客相對較少的空地,肅征看到白番紅花,大步往前走時,晏青棠緊張地出聲叮囑他:“肅征,看腳下,繞着走,别踩到了。”

“知道了。”肅征随口應道。

她怕他的回答沒走心,行事粗陋大意,就仔細盯着他走的方向。

而肅征偶爾回頭,見晏青棠走路極慢,為了繞過寥寥幾株小草,不傷了它們,會願意多走很大一個圈。

對于植物,她是真的帶有一種特别的憐惜。

兩人來到一處白番紅花長得相對密集的地方,冰雪隻消融一半,融化的雪水成了對植物最好的滋養,淺白嫩黃的白番紅花頂冰迎春,悄然綻放。

肅征在未長花草的空地上,幫她打開植物标本采集工具箱。

箱子裡裝了不少東西,全有分格分類,有修枝剪、小刀、高枝剪和小鏟子,有保鮮盒、玻璃罐、自封袋、記号筆和标簽紙,也有地圖、指南針、GPS測量儀、望遠鏡、放大鏡……甚至還有福爾馬林溶液。

“你這裝備還挺齊全。”肅征發現了晏青棠的專業,指着那很占地方的木架子問她,“這是什麼?”

“标本夾。”晏青棠先把那加厚的實木夾闆拿了出來,“用來壓植物的。”

她沒有立刻開始采集白番紅花,而是去找相機。擁有現代科技的她,可要比她的先輩們要方便得多。

白番紅花植株很矮小,晏青棠蹲下身,拍照時繼續壓低,幾乎快要趴在地上,她的表情十分嚴肅認真,拍攝白番紅花的不同部位時,還會輕微調整焦距鏡頭。用微距特寫花、葉,用廣角拍攝生長環境和全株。

這還不夠,她拍攝完幾張照片後,還用延時攝影捕捉了精彩的動态,拍到天山腳下,那拉提草原上春風吹過時,白番紅花迎風微微顫動的樣子。

拍完之後,晏青棠站起身,褲子前面早沾上了泥土,甚至還有點融化的雪水滲進布料,卻毫不在意,低頭彎腰顧着找她的采集工具。

肅征在旁盡收眼底,緩緩道:“原來你真正工作時,一點也不怕髒。”

在城市小巷會拿酒精濕巾消毒幾遍桌椅的她。

也是野外趴跪在草地上,一身泥土的她。

“這不一樣。”晏青棠拿着小鏟子重新蹲在地上,刨着一株白番紅花旁的土,眼神專注而平和,“大自然包容一切,從來都不髒。”

周圍的空氣裡是新鮮的泥土混合草木的味道,太陽曬着地面,炙烤着土壤,新疆的紫外線很強,肅征的手按在幹土地上,很快就能感受到溫熱。

晏青棠已經把一株白番紅花完整地從土壤裡挖了出來。采集到的白番紅花很完美,她沒打算繼續挖,隻想要這一株。

“肅征,帶水了嗎?”晏青棠突然問他。

肅征打開背後的背包,回她道:“帶了,不過是用來喝的。”

“兩瓶嗎?”晏青棠朝他伸手,“那把我的那瓶給我。”

肅征将純淨水遞給她,她擰開蓋子,一手拿着瓶子,另一手小心地捧着白番紅花。

“方便嗎?”肅征随之在她身旁蹲下,“我來幫你倒水。”

晏青棠一個人确實不好操作,于是沒有拒絕,她手裡拿着白番紅花,肅征慢慢将水一點兒一點兒倒在沾了土的白番紅花根部。

晏青棠認真清洗掉附着在根部的泥土,再用布将根部的水擦幹,然後拿起小剪刀,把葉子修剪整理一番。

做完這些後,她打開實木标本夾,把其中一塊木夾内側朝上平放,接着把瓦楞紙闆和專用的幾張吸水紙依次放上。

她将采集的白番紅花放在吸水紙上,然後又在白番紅花上蓋上幾張吸水紙,再壓上瓦楞紙闆,壓的時候盡量使白番紅花的花與葉舒展,最後把另一塊木夾蓋上去壓緊,在标本夾上綁上繩子牢牢固定。

做完這些後,晏青棠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本植物标本鑒定簽,詳細地記錄着白番紅花标本的學名、拉丁名、科屬名、采集人、采集日期、采集地點、經緯度、植被類型、習性等信息。

“這樣就行了嗎?”肅征問道。

“當然沒有。”晏青棠正把标本夾往工具箱裡搬,“帶回酒店後,還要每天換吸水紙。等徹底幹了後,再開始裝訂标本。”

聽她這麼說,費了這麼大功夫,現在倒連個半成品都不是,肅征感觸良多,道:“沒想到做個植物标本這麼費勁。”

“也不太費勁。”晏青棠把手裡的空瓶子塞進自己的斜挎小包,“習慣了就還好。”

她确實很習慣采集制作标本這些步驟,方才動作顯得行雲流水,讓人初次看了覺得很有興趣。可卻不知道,這種工作做千遍萬遍,除枯燥乏味之外,還會有什麼。

“對了。”肅征想起一件事,“出發前,你跟我要的自封袋,是不是也和考察植物有關?”

“猜對啦。”晏青棠笑着打了個響指,“如果要采集的植物比較多,或者條件不适合現場制作,就可以先用自封袋保存。”

“當然了,這次我隻采集一株,就暫時用不上了。”晏青棠補道。

她身上洋溢着成功完成任務之後的滿足感,抱起工具箱遞給肅征。

肅征接了,便問她:“那我們現在要回去嗎?”

“着急什麼。”晏青棠握着手裡的相機,“這麼早,我想在外面多待會兒。”

于是肅征先把工具箱搬回了越野車,關好車門後,重往晏青棠那邊走。

正午時分,那拉提草原上的遊客多了起來,在晏青棠的身旁,來了一隊脖子上全挂着相機的人。

他們看上去都是中老年攝影愛好者,平均年紀都在五六十歲,組了一個團,團長還高高舉着一面三角小彩旗,吆喝着後面的人跟上。

晏青棠站在原地,原本還在開心地觀察冰雪裡的白番紅花。白番紅花花期短,往往就隻在一二十天。有的花兒已沒了盛放時的姿态,可莖葉依然挺拔。

不提防幾個男人朝着開得最美的白番紅花沖過來,一路也沒留意,就這麼毫不顧忌地踩踏着草地裡半露出的白番紅花。

白番紅花一下子歪倒了不少,緊跟着又被後面的人踩傷踩爛。

她視如珍寶的花草,在這些人眼裡好像根本不算什麼,隻要能拍出好照片,也就不在意背後傷了多少原本鮮活的植物。

“别踩了!”晏青棠難忍憤怒,一個人走到他們面前,指着不遠處那幾株被踩倒的白番紅花,“能不能看一眼腳下?”

除去一個穿着紅羽絨服的短發阿姨繞了路外,衆人都不理她。她生氣地又攔住一個,那人無奈地望着她,随後硬生生闖過去:“小姑娘管那麼寬幹嘛?這花是你家種的?”

分明是強詞奪理,他們也沒把她一個纖弱的女生看在眼裡,于他們而言,她沒有任何威脅力。

晏青棠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一個個經過,跟沒聽見一般繼續踩花。

她憤怒又生氣,頓時有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最後自己紅了眼眶。

肅征是這時候走過來的,輕拍了下她的肩側,像是安慰。她擡頭去看肅征,男人竟帶了紙巾,打開後遞給她一張,問她道:“被人氣哭了?”

晏青棠接過紙巾擦幹淚,然後背過身去仰起頭,并不回答。

他卻知道她的委屈與難過,将肩上的包扔在了晏青棠的腳下,朝那群人走去,站定後,淡聲道:“你們拍照歸拍照,好歹注意點,總不能把這兒的花草都壓死吧?”

“關你屁……”

還是一樣的說辭,可在擡頭看到肅征時,自動把尾音消音。

出門在外,一群上了年紀的老頭,見到這麼個魁梧健碩的年輕男人,隻要注意到他的體格和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好惹。

跟他起争執,那肯定是占不了半點便宜,保準要吃大虧。

幾分鐘前還很嚣張的衆人,這時候都安靜下來,沒人回肅征話,甚至看也不看他,都默默低頭察看着地上的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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