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面不大,可處處挂着一些小玩意兒。
木頭做的小狗,小貓,還有一串貝殼做的風鈴……
牙人先是讓蘭芝稍坐一會,自己進了裡屋。
蘭芝覺得這店面真不常見,于是起身參觀了起來。
這牆面上雖幹淨,可到底一眼就能看出補的痕迹來,還有那桌椅闆凳,有些是坑坑窪窪的,有些則有些劃痕。
蘭芝還打算細瞧的時候,一位女子端着茶水來了。
緊接着,牙人領着一個小孩過來了。
小孩帶着個足銀的小鎖,走起路來叮叮當當的,紮起來的紅頭繩更顯得憨态可愛了。
牙人倒是熱絡,“蘭先生,今日實在是有些冒昧。”
話說完,就拉着小孩站在蘭芝跟前,“蘭先生,我知道現在學院都已開學不少日子了,今日請您來,我是想預約下一年的入學名額的。”
說完彎腰舉着一杯茶,等着蘭芝接下。
蘭芝有些不理解,怎的今日自己學院這麼搶手了,還要提前預約?
蘭芝可不似那些書院,趁機擡價。
“不知怎麼稱呼?”蘭芝接下茶,問了問。
“哦,鄙人姓何,家中排行老六,您叫我何六就行了。”
蘭芝也沒說一朝升天,立馬擺架子的習慣,況且自己學院也正是缺人的時候,光那十幾個學生又怎能對得起我租的那麼大的院子。
蘭芝态度謙遜,“行,那就叫您何六,不知今日,你怎麼想起送兒子去我那學院?”
“說起這,可就有話頭了。”牙人兩手一拍,給蘭芝講起了原由。
“還不是昨晚有人說要不是您,這慈安堂的大魔頭還不知要嚣張到什麼時候呢。”
“那人說,昨夜您與縣令倆人,齊齊圍住慈安堂,又讓縣令提前轉走被拐來的人們,這才讓劉慶志逃無可逃,隻得乖乖束手就擒。”
“劉慶志那人,笑面虎一個,虧得我以前還覺得他是個大善人呢,知道救濟貧苦,原來是個拐賣人的賊人。”
“還有說您一箭就讓劉慶志吓得尿了出來,在那院子裡堂而皇之的丢人。”
“那人說你一把奪過衙役手裡的弓,隻一箭,就直直插入劉慶志的發頂,讓那劉慶志瞬時軟了身子,跪了下去。”
牙人說着昨晚的事情,越發激動,束起來的頭發絲兒都有幾縷散開來了,蘭芝在一旁,也聽的坐立不安。
我昨晚竟有這麼勇猛,把那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劉慶志都給吓到了?
蘭芝想不到昨晚竟有人這麼傳自己,不過這些人也都相信,倒挺讓蘭芝意外的。
自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還一箭就讓劉慶志吓破了膽,這人也真是敢吹,不過,這效果倒是挺好的嘛,都有人來預約了,不錯不錯。
蘭芝聽何六說完,笑了笑,大言不慚的跟着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話雖這麼說,可在何六眼中,蘭芝可是了不得的。
才小小年紀,不止跟人合夥開了千味樓,還自己一個人開了學院,最重要的是,竟然和縣令認識,若自己小孩真去了那學院,以後還能差的了?
這不活脫脫一個招牌嘛。
牙人心裡想得美,蘭芝也想得美。
“那你家小孩若是真要上我那學院,不如趁着今日,把孩子信息先登錄在冊吧。”
牙人回的快,蘭芝話還沒落,就緊接着說,“好好好。”
就這,倆人說定了這孩子的入學機會,牙人做人精着呢,怕蘭芝剛開始不同意,就沒聊外邊送人的事兒,這下心坦坦的了,才開口提起,“不知蘭先生剛剛看中了誰?”
這牙人已然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畢竟這名額得來不易,若不是恰好有這個機會,想來孩子也沒了這名額,待會不管蘭先生開口提誰,都肯定要讓蘭先生滿意的帶走才好。
“就剛剛那個粉衣男子,不知是什麼價錢?”蘭芝問。
牙人腦子裡搜羅了一番,“粉衣男子?”
“蘭先生當真要那個?不如蘭先生再換一個吧,那個若是讓您帶回去,您肯定是不滿意,不如我給您推薦個?”
牙人倒不是不樂意,是真的覺得蘭芝挑的人實在是不好,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名額,可不能毀在最後一步上。
可蘭芝還是堅持,沒辦法,牙人隻好說,“行吧,若您實在是喜歡這個,就當我何六送您得了,剛剛那個力大如牛的男子也一并給您。”
蘭芝實在是不好意思收下,兩人推辭了好一番,那牙人隻能說了個價格,讓蘭芝掏了本錢,把二人雙雙買回家了。
與此同時呢,福德院那邊也讓人圍的水洩不通了。
“蘭先生,蘭先生,我家孩子要入學。”
“還有我,我一年出一百兩……”
“滾一邊去,就你有錢,我出二百兩……”
“我也出二百兩,算我一個。”
門口一大堆人,那塵土都一個個差點把人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