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告訴她,暫時不要離開都城,幾日内必有人上門拜訪,奉上先前說好的秘籍。
“竟不是現在就給嗎?”邵清穎問道。
“不好意思,姑娘,就在剛剛,有貴人知會我,叫我如此與您說。”
貴人?邵清穎目光一轉,立刻看向方才鳳陵王站的位置,那裡卻早已沒了人,連他帶在身邊的護衛也都不知何時撤退了。
“初陽。”邵清穎跳下擂台,“人呢?”
初陽方才心思全然在邵清穎身上,把鳳陵王的事忘了個幹幹淨淨。此刻被邵清穎問起,才慌忙四下尋找。
“已經離開了,在看到你用了那古怪功法之後。”吳憫說道,“他似乎對你的功法很感興趣。”
“那是正常的。”邵清穎微微笑了一下,“罷了,人家叫等着,那便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打算在我等着的期間做些什麼。”
初陽:“就……等着?”
邵清穎掃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先吃飯去。”
幾人走得快,沒見到有人悄悄靠近了剛下場來的賀垣,還有之前的戚風,以及一些打進前排名次的人們。
傳話人分别在參賽者身邊說了什麼,就見幾個參賽者神情各異,但大多是喜出望外的,随即便跟着來傳話的人走了,漸漸離開人群擁擠的擂台區,消失得不見蹤影。
初陽将飯菜點到了客房裡吃,飯前,吳憫取了藥粉繃帶來,非要給邵清穎的傷口包一下。
“沒那麼金貴,撒點藥粉敷一下就好了,已經不流血了。”邵清穎說道,“先吃飯,吃飯。”
“吃什麼飯。”吳憫歎了口氣,挽起她的袖子。
那道刀割的傷口很深,血雖然已經不流了,但瞧着仍猙獰。
吳憫用藥水沖洗了傷口,又将藥粉小心地撒上去,撒好後取了繃帶一圈圈纏到她手臂上。
“疼嗎?”吳憫擰着眉頭看她。
“還行。”邵清穎面色如常,“小傷,算不得什麼。”
“要多重的傷才算得上什麼?”吳憫緊緊抿着嘴唇反問道。
“哈……”邵清穎笑了聲,伸手碰了碰他的下巴,“行了啊,多大點事,不知道的以為我要血盡而亡了呢。”
“你快少說這種話。”吳憫氣道。
“行行行,我不說了,你包吧。”邵清穎瞧着他将那一卷繃帶都要纏沒了,在她手臂上纏了厚厚一層,這下血痕是徹底看不見了。
初陽坐在一邊撇着嘴盯吳憫,深吸了幾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隻說:“吃飯吧吃飯吧,都涼了。”
“吃飯,殿下。”邵清穎将袖子放下,又把筷子塞到他手裡,催促着他趕緊動筷子。
日頭偏西,房間内光線逐漸昏暗了下去。
邵清穎把窗打開,看着街上人流稀少,小商小販也開始收拾東西要回家了。
街巷裡彌漫着淡淡飯菜的香味,邵清穎身處在這樣的氣氛下,心裡平靜了不少。
等入夜後,窗外一片漆黑,邵清穎将屋裡的蠟燭吹熄了。她正要換了衣裳就寝,這時房門卻被人輕扣了兩聲。
不是初陽,也不是吳憫。
邵清穎帶着戒備靠近門口,問道:“是誰?”
“姑娘,我來送秘籍給你。”門外那人的聲音聽上去很是年輕,是個男子。
邵清穎微微挑眉,鳳陵城中消息很靈通嘛,這都已經查到她的住處了。
深更半夜的上門,這哪裡像是來送優勝者獎品的?這像是秘密上門提審的。
她開了門,一個二十幾歲模樣的男子站在門口,見到她便伸手遞來一個小包袱。
包袱裡面裹着本冊子,邵清穎拆了看一眼,冊子上面寫了大大的三個字,正是“易乾坤”。
邵清穎看過,連着包袱帶冊子一起,随手就往後邊桌子上一丢。
邵清穎笑了笑,“可還有别的話要傳達嗎?”
對方頓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們至高無上的鳳陵秘法就被人如此随意地丢了。
他愣了片刻的神,回邵清穎的話道:“姑娘,王上請你進宮一見。”
邵清穎抱着肩膀,幽幽道:“公子,你們鳳陵王喜歡深更半夜召人進宮啊?”
對面小公子“嗯”了一聲,然後又回過神來似的搖了搖頭,“此事例外,王上是急于見姑娘一面。”
“這夜深人靜的,你們王上召我入宮,一路上連個人影可能都瞧不見,若我進去了,明日便出不來了呢?”
“姑娘說笑了,我們王宮又不是刀山火海,怎會進去便出不來了呢?”
邵清穎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小公子還想再說,卻見邵清穎點了頭,說道:“好,我跟你去。”
她披着夜色坐上了王宮來接人的車轎,駕馬人控着車子前行,一路駛入了鳳陵王宮之中。
客棧之中,邵清穎走後,初陽和吳憫将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一直瞧着她坐的車子消失在了長街上。
“現在怎麼辦?”初陽一時有些亂了,“他們深夜将人接走,這是要做什麼?”
“先等到明日早上。”吳憫說道,“她剛剛的話是說給我們聽的,若明早她還沒有出宮,我們便從紫雲調人手來去救。”
初陽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大殿下,你真覺得現從紫雲調人過來,趕得及救人?你是準備救人,還是準備搶屍首回來?”
“……”吳憫不願與他計較,隻說:“你要相信你家少主,她給出了期限,在此之前,她一定有辦法可以自行應對各種情況。”
初陽切了一聲,“說的你好像有多了解我家少主一樣……”
吳憫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想與他掰扯是非。
這一夜,二人都沒有睡上好覺,幾乎一夜無眠。
待到車馬停下來,邵清穎掀開轎簾,她已深處鳳陵王宮内,周遭建築的風格與紫雲皇宮并不相似,布局倒是大同小異。
“王上已經在等候,姑娘自行進去吧。”送她來此的小公子指了指眼前的宮殿。
邵清穎擡眼看去,晏清殿,鳳陵王素日辦公與寝居合而為一的書房。
周圍再沒什麼人引路,邵清穎徑自走了進去,心裡還有些奇怪,這鳳陵王身邊的守衛力量未免太弱了吧。
殿中一片光亮,四處都點着燈,白日裡見過的鳳陵王此刻正坐在椅上,微微向後靠着閉目養神。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他看向邵清穎,笑了笑道:“你就是風敬的女兒吧,本王記得你是叫做……清穎?”
鳳陵王自顧自點了點頭,“很好聽的名字,和晴雲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