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三日之内楊玉凝就馴服了手下隊員，沒發展到真要打掉誰的頭的地步。

當行動隊一分隊第一次全員站在訓練場上的時候，大半數的人臉上身上都有明顯的傷痕，還有的手臂上打着石膏就過來了，一看就是被狂毆過的。

楊玉凝擺着一張笑臉面對眼前衆人，同時，陳平斜睨過來的充滿怒意的視線也落在了她身上，但被她無視了。

夏晴舞站在陳平的隊伍裡，憋不住笑了出來。她贊許地看向楊玉凝，反正隻要能服衆就好，管她使用何種方法呢？

當日上午的訓練結束，楊玉凝提前半小時放人去餐廳吃飯，引得手下人一片歡呼。

他們來到餐廳風卷殘雲一通，等到其餘部門的人陸續前來用餐時，餐廳剩餘的飯菜就不是很充裕了，後廚正在加緊動火上新菜。

為此，有人開始毫無顧忌地發表怨聲載道。

尖銳的女聲在一片寂靜中率先響起，是情報部門的人，她毫不客氣地指桑罵槐，話裡話外說行動隊的人盡是些莽夫，全然不顧禮儀，十分沒有教養雲雲，身邊附和者還有兩三個。

此事雖然是由楊玉凝手下的人引起，但整個行動隊被陰陽了一番後，陳平聽着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心想，行動隊時常外出執行任務，生死一線，體力精力消耗巨大，吃喝上保證富足有什麼好置喙的？

這群搞情報的人，每天做着見不得光的事，神神秘秘的還自視甚高，卻也沒見取得什麼實質意義的情報，哪裡來的勇氣看不起行動隊？

在這一點上，楊玉凝和陳平算是不謀而合。

楊玉凝和夏晴舞坐在一張桌子上，聽着情報科的人沒完沒了地抱怨那點事。夏晴舞先壓不住火要暴起了，她把筷子拍在桌上，就想起身與那幾個女人好好分說分說。

“姐姐。”楊玉凝依然淡定地吃着餐盤中的飯菜，好似全然不受外界喧鬧影響，還安撫着夏晴舞的情緒，示意她别出這個頭。

夏晴舞咬了咬牙，側頭惡狠狠地瞪了那幾個人一眼。

“玉凝，你的脾氣确實好，到現在還能忍，不愧是當了領導的人，穩得住。”

夏晴舞臉色難看至極，她很久都沒有受過這種氣，就差被人指着鼻子罵了，卻還得顧忌眼下的場合，不宜發作。換作從前，她早就暴起打人了。

楊玉凝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姐姐，莫急。”

“什麼？”夏晴舞一愣，感覺她話中有話。

楊玉凝一直等到那幾個女人閉嘴開始吃飯，餐廳内消停多了的時候，才将空了的餐盤端正放好在桌面，朝夏晴舞微微一笑道：“姐姐，别不高興，我去給你出氣。”

“你做什麼？”夏晴舞瞧她那副表情，隐隐覺得她要發什麼大招。

她看着楊玉凝忽然間起身，理了理衣襟袖口，朝着方才尖酸刻薄的幾人走去。

“玉凝，你幹什麼去？”夏晴舞感覺她這架勢像要去打架，想要攔卻沒來得及。

楊玉凝很是優雅的走到了那幾個女人的桌邊，微微彎腰向她們打招呼，“各位好啊，吃飽了嗎？”

剛剛吵鬧最甚的那個女人一見她靠近就翻起了白眼，還以為此人是來示好，至少是代表行動隊的人來謝罪的，因而語氣間更是倨傲。

“現在來道歉的話，我是不會接受的。”

“哦？你很希望聽見我的道歉嗎？”楊玉凝笑呵呵道。

“難道不應該？你手下的人沒規沒矩，一個個的像飯桶一樣，每天就知道吃。你身為隊長不好好約束他們，不知道多為總部其他人着想，難道不該向我們大家緻歉？”

楊玉凝聽罷，微微挑了挑眉，“聽你這話，是對行動隊不滿已久啊。”

“自然！”對方越說脾氣越大，就差拍案細數行動隊的缺點。

楊玉凝耐心聽過諸多抱怨，向着陳平坐的方向瞥了一眼，這位前行動隊總隊長對手下人的管理似乎真的有點欠缺。

不過，這些生活上的缺點，還不足以泯滅行動隊多年來做出的貢獻。至少，他們不該被人在公衆場合如此肆無忌憚地謾罵。

“協會總部各部門的工作人員本都是平等的，諸位既然看不上行動隊的莽夫，卻不知你們這些常坐辦公室的千金貴軀，可曾為協會做出什麼貢獻了嗎？”

“什麼？你！”并無什麼建樹的情報人員一時紅了臉，被戳到痛處，聲音頓時高了幾個度。

“據我所知，就你個人而言，似乎沒有任何顯著貢獻吧？”楊玉凝的笑容帶有幾分嘲弄，“不知道你是怎麼好意思诋毀行動隊的呢？他們可是各個身經百戰，遇事第一時間沖鋒的戰士。”

楊玉凝俯身，壓低聲音靠近那人耳邊說道：“他們哪個不比你這種隻會坐辦公室耍嘴皮子的人強啊？”

“你！”對方氣上心頭，卻又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話來還嘴。瞧着看熱鬧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她頓時尴尬不已，惱怒的昏了頭，擡起手就想打人。

此舉正中楊玉凝下懷。她早有準備，輕巧擋住了對方的手，反過來向後推了對方一把。

“你還敢推我！”

“小姐，是你先動手的啊。”楊玉凝笑了笑。

被三兩句話氣到跳腳的女人瘋了一樣，張牙舞爪地又向她沖過來。

夏晴舞看着這場鬧劇，她已經知道楊玉凝要做什麼了。楊玉凝這些年長進了，非要等着對方先動手，才肯後發制人，這樣她的還擊就是正當防衛了。

楊玉凝遊刃有餘地避開對方毫無章法的拳頭，心想這種安逸多年的人當真能力有限，出拳輕飄飄的，哪裡有什麼攻擊性。

她應對了兩招，本也沒想要繼續傷人，卻不想對方好面子得緊，不占上風誓不停手，到了後期幹脆失了章法，将留着尖利指甲的手往她臉上撓。

楊玉凝無奈，如此可就怪不得她了。

她長手一伸，一下揪住了對面女人的頭發，使力拽着，直到對方疼得痛呼。

楊玉凝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沒有那麼尖也沒有那麼長，她往對方臉上比劃着，吓得對方花容失色。

“小姐，你剛剛是想毀我的容嗎？”

“我……你放手！”

“放手？”楊玉凝扯着她頭發的手更加用力，好像要把人的頭皮掀開。“放手可以，你總得說一聲抱歉吧？”

“憑什麼？”

“因為你剛剛對我們行動隊的人很不友好啊。”楊玉凝心平氣和。

“我……我又沒說錯！”

“是嗎？”楊玉凝笑笑，又是狠狠一抓她的頭發，低聲在她耳邊道：“小姐，知道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