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苟利在陳平手下不得志,不被看在眼中,能力彰顯不出來,混了多年也沒混出一個名堂。
後來行動隊第一次分劃,他被分到了楊玉凝手下,雖然得了一個副隊長的頭銜,卻是明升暗降,就像是被貶黜了一樣,害他耿耿于懷了許久。
他本以為空降而來的新隊長不過還是個小孩,好拿捏,他能夠頂着副手的名頭去做正隊長的事,讓楊玉凝成為他手下的傀儡。結果……不想楊玉凝是個狠人,比陳平還狠,沒給他一點機會。
苟利無奈,卻也慶幸,漸漸釋懷。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二号人物,似乎也不賴。
平靜心緒沒有維持多久,當陳平倒台,楊玉凝被懷疑,會長決心要重新分劃行動隊,苟利又一次動心了。
他自認自己是有實力的,雖不保證能夠做到與楊玉凝平分秋色,卻也足以統領一方力量。
何況,他覺得楊玉凝不是一個會刻意打壓人的角色,他若是真成了二隊隊長,想必也不會遭罪。
苟利沒有像孟靜彤那樣直接找上會長毛遂自薦,更在聽聞了孟靜彤的失利之後,想要轉換路子以别的方式請會長留意到自己。
他甚至想過要開口求楊玉凝引薦。孟靜彤與她是舊相識,他不是啊,他還算是符合會長選人的标準的。
隻是這話還沒說出口,苟利就聽聞了會長決意自行選人的風聲,沒過多久,一個竟然是培訓學校教官身份的人,就搖身一變成了二隊的隊長。
苟利心裡若說一點氣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沒有辦法,屈居人家的屋檐下,怎麼能不低頭?
他邁着沉重的步伐,垂頭喪氣地走過長長的走廊,回到了屬于他的副隊長辦公室。
夏晴舞正在楊玉凝的屋裡發牢騷,清早一起來,就聽聞會長親自提拔的二隊隊長人已經到了,又聽說此人竟然就是梁遇,她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會長到底是怎麼想的?梁教官一個負責管理培訓學校學生的人,怎麼就能突然轉變成行動隊的隊長了?”
楊玉凝安然坐在寬敞的椅子上,悠哉泡茶。
“玉凝,你說句話啊玉凝,你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姐姐,還記得會長下令派培訓學校的人仿造白绯新式武器的事情嗎?”楊玉凝樂呵呵地将茶水奉到她面前。
夏晴舞微微一怔,反應極快,“當初是梁教官作為總指揮帶領一衆人負責制造魔力武器的,會長是因為這個才想要把知曉武器秘密的人帶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嗎?”
楊玉凝笑了笑,“也别把會長想的過于鑽營算計了,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夏晴舞上挑聲調“哦”了一聲,“難怪你看見梁教官之後也沒有多大的反應,是一準猜到他今後處境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
“梁老師說了,我是他最得意的學生。”楊玉凝喝了一口茶,輕笑道:“會長試圖瓦解我在行動隊的權利,可是他選拔上來的人注定不會與我為敵。會長想看見我和第二個陳平兩兩相鬥,可惜,他失算了。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夏晴舞托腮,笑望向她道:“小狐狸,你現在鬼精鬼精的嘛。”
楊玉凝雙手托着臉,回以她一個笑容,“姐姐,你應該為我高興,在這樣一個地方,我不算計人,别人就得算計我。”
“是,你成長得這麼快,早就擁有可以保護自己的實力了,我現在可算是放心了。”夏晴舞滿意地連連點頭。
夜晚,萬籁俱寂的時刻,楊玉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即使心裡想的已經很清楚了,也沒有真的覺得自己會受到什麼威脅,但是……
心堵,從來都不是因為單獨的某一件事。
她掀起被子下床,披着外套走上了宿舍樓的樓頂,從窗戶翻出去,坐在了房檐斜坡上。
已是月末,月亮不夠圓滿,卻也明亮。
楊玉凝枕着手臂躺在斜坡上,就快要入冬的夜晚氣候寒涼,冷風襲襲,漸漸吹得她四肢冰冷。
也不知道扶搖登陸之人現在藏身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他們在醞釀着掀起怎樣的風波,她即便是不煩心協會内部的事情,也很難不憂慮那群家夥。
她輕輕阖目歎氣,腦中亂七八糟的事情攪擾得她難以好夢。
楊玉凝擡手遮在眼前,擋住彎月,順便感受了一番體内魔力的運轉。她近來行動衆多,魔力耗費量大,倒是也叫她的承載能力變強了。
就像是楚君離說過的那樣,她體内擁有理論上可以随時壯大的存儲魔力的空間,待到有一日她的魔力存儲空間大到可以完全容納她的力量,她就不會受魔力反噬之苦了。
隻不過,擴容空間的過程也并不輕松……
她擁有這麼強的魔力,卻同時擁有一具不堪大用的身體,簡直是最可笑的矛盾。
為何會如此?這是上天在和她開玩笑嗎?
楊玉凝無奈,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過多思量,随遇而安罷了。
她漸漸放空大腦,将數不勝數的想法全都逐出腦海,側了個身蜷縮在屋檐上,慢慢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