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肖惦記着明日一早的行動,他輾轉難眠,在頂層的臨時宿舍中休息時察覺到楊玉凝出了門,卻許久不見那人回來。
他踏出房門,想着楊玉凝可能是去見夏會長了,不知她是否會與夏晴舞說些什麼,便就尋到了三樓辦公室門口想聽聽牆角。但裡面鴉雀無聲,安靜到異常。
他心覺奇怪,敲過門後進去,結果看見的便是已經被祭歌和夏晴舞聯手用一杯藥茶放倒的楊玉凝。
葉雲肖:“……嗯?”
“會長。”祭歌見他來此,也沒有多意外,幹脆支使起他來,“來得正好,一會兒幫忙把她抱回房間去吧。”
“什麼情況?你們幹了什麼?”葉雲肖臉上驚疑不定,走近探了探楊玉凝的氣息,“這是……睡着了?”
祭歌點頭,直言道:“用了點藥,以防你們都走了之後,我一個人攔不住她追着你們去北境。”
葉雲肖一咧嘴,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倆人是真不怕事後被楊玉凝追究啊,敢情這麼多年就隻有自己遭到直接了斷的報複了嗎?
他掃了一眼桌上空了的茶杯,端起來在鼻尖下晃了晃,裡面過分引人注意的藥味至今也沒有消散。
葉雲肖詫異,指着杯子問道:“你們就這麼把藥下在茶水裡了?她沒發現?”
“發現了,還把我罵了。”祭歌無奈道。
“發現了她也還是喝了嗎?”葉雲肖震驚,“該不會是你們兩個硬給她灌下去的吧?”
“别亂猜了,葉會長。”夏晴舞淡淡道:“她就是看破了我們的意圖,想讓我們心安罷了。她安生留在據點,您也能放心一些,不是嗎?”
“倒是這樣沒錯……”葉雲肖微微挑眉,忽而笑了一聲,但笑意很快就散去了。他把人從祭歌懷裡接過來,彎腰抱起,送回房間去了。
次日一早,夏晴舞和葉雲肖就要帶隊出門了。
臨行前,夏晴舞來看過楊玉凝,見她安靜窩在床上仍沉沉睡着,便也安心不少。
祭歌說得對,是有必要防止她因為擔心戰況而悄悄溜去北境。現在的她,可不能再随便透支身體,參與到此番亂戰之中了。
夏晴舞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等我回來。”
扶搖重兵浩浩蕩蕩地出發,按照原定計劃摸到距離東羲總部不遠處,分開行動,在東羲門前重新會合。
他們自以為此番動作隐秘,能夠打東羲一個出其不意,至少能夠占據先機令對方措手不及。
卻不料東羲似乎早就有所防備,戒嚴程度極高。扶搖這些生面孔剛剛進入東羲的地盤,就反過來先被不知從哪裡沖出來的東羲之人圍困住了。
計劃有變,夏晴舞不得不率領手下衆人先行與這批包圍者作戰,她心中暗暗慌了起來,未曾想過此番行事竟如此不順,開局就被看穿意圖,遭到了反擊。
東羲難不成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嗎?否則怎麼會采取時刻高級的戒備,等着他們入甕?
北邊的局勢霎時亂了起來,兩方魔法協會之間的鬥争一觸即發,魔法器物紛紛被亮出,一時間鋒利的刀光劍影與刺目的魔力光束四下沖擊,将北邊天空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陰影之下。
夏晴舞帶隊沖在最前,東羲與她交手的也都是曾經的熟人。
尤其是陳奕皓,在看到此次行動之列中少了楊玉凝的身影,頓時就寬心不少,再無所顧忌地猛烈沖殺,真真顯出了當年的少年英才風姿。
憑扶搖分會這點兵力,的确是不足以在東羲的地盤上占據優勢,夏晴舞開始擔憂了。
她擠過打成一團的人群,避讓着雙方的魔力槍炮與子彈橫飛,找到葉雲肖問他總部的支援究竟什麼時候能到?實在不行就先撤離,保全手下之人的性命才重要。
葉雲肖沒有明确回答她的問題,但果斷否決了她這一想法,他說箭已離弦,斷然沒有回頭的道理,此番攻打若是不成,往後也再沒有什麼好時機卷土重來。東羲必然會一路南下對他們進行反攻,會折損扶搖在東大陸上的實力。
夏晴舞咬牙,也隻能先行堅強頂上,期待着支援之人趕緊到來。
與此同時,扶搖據點被一群乍到的人包圍了,那些人接連沖進大樓内,占據了這塊地盤。
祭歌從窗戶看到了這一幕,先是一驚,卻又很快發覺,來者其實是扶搖總部的人,便又将心放到了肚子裡。
不是敵人就好。隻是,總部的人不直接去往北境,為何會先來了分會的據點?
祭歌心有疑慮之時,已經有人跑到了楊玉凝房間的門口,打開門與她正對上了視線。
來人是扶搖總部行動隊的隊長項勤,祭歌認得他。
“項隊長,你為何……?”祭歌迎了兩步到門邊,眼中滿是驚訝。
“醫生小姐。”項勤對她點頭緻意,然後便探頭望了望屋中無聲無息的楊玉凝,“奉葉會長的命令,我來接楊隊長去往西大陸。”
祭歌一愣,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她驚疑地回過頭去看依然陷在沉睡之中的楊玉凝,瞳孔驟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