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尹颢和聿安被關在屋内不能外出,外面的士兵也沒個動靜。
“距離毒發還有多少時間?”尹颢沒好氣地說道。
“我不知道。”聿安躺在地上,緊緊捂住早已餓扁的肚子。
他低頭看了一眼,心想不能一直耗在這裡,決定趁夜色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聿安伸手拉住他的褲腿,二人對視一眼,說道“帶點吃的回來。”
尹颢沒有說話,徒留她一個人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
大門已經被卒吏釘上,他于是從二樓的窗戶翻去樓上,在屋頂上穿梭。
這幾日但凡出門的人都會被身穿白褂的人綁走,再也沒回來,久而久之大家心中忐忑不已,都不敢再出門。
黑洞洞的石頭房内隻有聿安一個人蜷縮在角落,外面時不時呼嘯而過,風聲吹進縫隙發出怪聲,她心中有些發怵,不知道風隽青此時在城外是否還算安全。
不知過去多久,聿安迷迷糊糊都睡了幾覺,但尹颢還是沒有回來,她心想他已經找到機會逃跑了。
“也是,我捏住了他的把柄,還不得走的遠遠的……”聿安如夢呓般說道。
“什麼把柄?”尹颢從窗戶處翻了進來,将一隻母雞甩在她身邊。
聿安揉了揉眼睛,用左臂支撐着坐起來,“雖然我很餓,但也不能生啃吧。”
尹颢打了個響指,指尖冒出藍色的火花。
聿安驚坐起,按下他的手臂,此刻他們是一損俱損,若官兵看見這屋裡的異樣,不管她如何狡辯都會被抓走關起來。
“你究竟是誰?”聿安抱起那隻母雞說道,“不僅會木術還會火術,雖然我不了解你們幕國,但能同時習得兩種術法的,總不可能是普通人。”
尹颢沒有說話,他後退一步将自己隐匿在陰影之中。
兩人沉默着,直到那母雞冷不丁下了顆蛋,聿安瞬間有了精神,抽出短劍将它一分為二,想着吃掉潤潤快冒火的嗓子。
她小心翼翼攪勻蛋黃,力圖分得公平。
看着遞過來的半顆雞蛋,尹颢并沒有接下,淡淡道:“你不是想讓我死麼?為何要給我這個。”
“你不也想讓我死,但又帶回來這母雞嗎?”聿安一口氣喝下去,覺得心裡無比暢快,“當這城門一開,我倆依舊是敵人。”
尹颢沒有說話,他側身靜靜看着窗外,那群白褂人又帶走了一戶人家。
“你出去一趟,可發現是何原因了?”聿安問道。
“城中突發時疫,找不到源頭。”尹颢回過頭來看着她,“不知道染病和毒發哪一個來得更快些。”
聿安低下了頭,當初隻在遠山師父那學了此防身術,但沒仔細聽解毒之法,匆匆拿走一瓶藥丸便走了,如今又懊惱将那解藥放在風隽青身上,若是出不去,看來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兩人各自占屋一角,入夜的金沙州十分凄冷,石屋裡更是如此。
聿安靠在牆壁蜷縮着身子,本就膈着骨頭疼,門外還時不時傳來腳步聲,想是那白褂又來捉人,于是整夜睡得并不安穩,直到天将将亮才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
時來她又做起那個怪夢,隻是這次場景有所變化。
夢中的女人面前出現許多畫像,那畫像懸浮在空中,每一幅都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就站在面前似的。
聿安努力辨認着面前的幾幅畫像,竟然看到一張熟悉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