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息功夫,衆人都知道仲慕所說何意了,隻聽不斷的窸窸窣窣聲交疊,瞬間蓋過幾人在濕地上奔走帶出的水聲。
四面不斷有大群大群的蛇獸包圍而來,他們不但分不開,更是慢慢舉步維艱。
不過盞茶功夫,力戰群蛇的幾人一直想突圍而去,卻都發現蛇群越殺越多,又有靈氣使用自如,更是給他們添上一層壓力,連抵擋都越發困難起來。
他們被逼得立足之地漸漸緊縮,其中覓音最顯稚拙,不慎被尖吻黃腹靈蛇咬中好幾口!
以至于雖然早就服下固靈丹,不至于靈力循環系統被蛇毒搞得崩散,也影響得體内靈氣運轉凝滞,無法為體力之支稱,而導緻攻擊持續能力大減,已經需要身邊之人時時相幫才行。
仲慕則在周連青和釋維的掩護下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上,他仔細辨認着什麼。良久,他擡起刀尖指着東南方道:“向那邊跑,那邊的蛇群聲最弱!”
覓音揚眉,下意識想說什麼,卻被早就注意着他得箬浔猛地一拉,不由咂了咂嘴,咽下了已經臨到口邊的話。
而冠吉二人在看到仲慕幾人一路打過來的兇猛厲害,就是連手腳最是生疏的蘭泱随着蛇獸越殺越多,不說殺蛇的動作越發利索起來,就單拿那刨起妖丹的姿勢來說,更是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似的,不見一點久戰之下的疲勞凝滞來!
一時間被幾人鎮住,哪裡還生的出反對的意思。于是,衆人齊心一力朝着仲慕所指方向殺過去!
卻說常樂帶着一群追在她屁股後面不放的蛇群,向着隐約可見的山體跑了大半天,那遠山依舊是遠山,一顆山腳的石子都沒讓她踩到。
她嘀咕道:“越接近這邊,前路沖來的尖吻黃腹靈蛇确實越來越少,且阿斐氣息也明顯了些,我不會感覺錯了吧?”
随即自己搖搖頭道“嗐!不管如何,紫珠點星靈草在這個方向總是沒錯的!先想個法子去到山上再說吧。”
常樂眺望遠處依舊若隐若現的山間,忽然想到什麼,眉頭一挑,取了一根繩子在手,向後一丢。
精準卷起幾隻尖吻黃腹靈蛇的尾尖,向前一拉一抛,那幾隻被綁住尾巴的蛇獸就越過常樂,向前方飛射而去。
她腳下步法不停,眼珠緊盯着那幾隻蛇獸,見它們沒什麼太大反應,隻是一直張牙努力回身向着她噴射毒液,讓常樂頗覺好笑,可手下半點不留情将它們的拉回來再抛了幾次。
終于,她見到那幾隻暈頭轉向的蛇獸被抛向北東方,在繩子到頭時,劇烈的扭動了一下,比任何一次反應都快,立馬向着常樂這邊飛快遊來。
常樂唇角一勾,手腕一抖,将繩子收在手中,朝着那邊跑去,還不忘在與它們擦身而過時了結它們的性命。
如此反複十數次,常樂身後蛇群早已退去,她也如願腳踏實地,站在了山腳下。
她看着山上随微風輕擺着身姿的紫珠點星靈草,将餘下幾隻蛇屍和繩索收好,向着山上南邊走去。
在她剛踏上山上的紫珠點星靈草範圍時,山中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忽地,一大片圓溜溜的拔絲地蓋‘嘩!’的一聲翻起,随之而來的是一隻長着八隻銅鈴大眼,三對黑藍螯肢在空中攢勁,飛射向常樂。
兩對尖利幽藍的前部螯肢分别刺向常樂的太陽穴和雙手手掌的地陰截腹蛛。
常樂瞅準時機将劍一轉,兩手握住劍柄,就着地陰截腹蛛飛撲之勢,一把送入它微微凹陷的中腹!
地陰截腹蛛顯然沒想到被獵物反殺的情況,不甘的抽搐着螯肢,漸漸失去聲息。
常樂将它抖落,看了看它圓盤樣花紋精緻的尾腹,滿意的點點頭,心道:‘不錯,比學院飼養的要好,這麼大的尾盤,料想蛛絲必是很好。’
這般想完便用劍從中腹處開始,兩下給它肢解完畢,好生收在蘭泱專門給她們備上的儲物囊内,回去好交差。
盞茶的功夫後,常樂蹲在西南一面的半山腰下,看着地陰截腹蛛家門口隐絲蓋闆。
将手中龍泉劍橫在蓋闆上,不管劍上不斷傳來的震動,仔細查看蓋闆周邊,顯見的看到新翻動過的痕迹。
她捏着一點兒在太陽底下曬着卻如冰霜一般的散泥心想:‘剛剛翻新不過兩個時辰,阿斐的氣息在這也最濃,難道....’
常樂略一沉吟,拿出一枚滑液丹含在嘴中,小心着不要提前弄破外面一層護衣,便幹脆收劍放開蓋闆。
裡面不停撞擊的地陰截腹蛛一下向上沖過頭了,掉回地面站穩後還愣了一下。随即大怒,對着常樂吐出韌性十足,在西墜陽光中閃出五顔六色的無色蛛絲。
常樂束手任由蛛絲将她從頭到腳裹起,還被地陰截腹蛛當球玩了一會,才感覺到被拖行在地道裡,她試了好一會,發現神識怎麼也透不蛛絲繭,很是郁悶的想:
‘這是個什麼秘境?練氣圓滿低等的地陰截腹蛛蛛絲,怎麼阻擋神識之力這般強?’
随後又轉念一想:‘希望不是隻在秘境裡這樣,而是蛛絲本身得了這個能力,這樣回頭用這批蛛絲制作各自法器,可都不是一般的好賣!’
常樂想着想着暗自好笑不已,心道:‘當真是被蘭泱念叨多了,現在看到些特别些的材料都在琢磨做什麼賣的好。’
此時子斐正站在一處上沖天霄下進地宇、五門慢慢大敞的皇宮玉殿正門前。
滾滾抓着子斐肩上的衣料,興奮的發出‘吱吱’的尖叫聲,尾巴搖的更是歡暢,眼巴巴的扭頭看着子斐。
子斐見它這般模樣,輕輕笑了一下,順了順它炸起的毛發,收了身前完成任務落下來的沁藍天虞佩。
複又看着敞開到極緻的宮門,依稀可見裡邊麒麟高爐煙袅袅,亭閣峥嵘錦排排的玉麗景象,又有風飄靈樂出門台來,緩步朝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