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惟也疑惑:“對啊,你不是早就受傷了嗎?怎麼和常樂結的契?”
子斐忽地彎眉笑道:“我沒和你們說過嗎?我和她雖沒結契,卻也算得上差不多了。”
幾人想到之前子斐說二人之間有特殊聯系,恐怕指的就是這一件了。
他們雖不太明白其中情由,不過也知道,這天下修士間神魂相連的法子也不是隻有連理證、同心契這兩種。
何況在他們入了築基之後,更是發現子斐絕對不止他們之前想象的,隻是個境界跌落的築基修士,至少絕不可能是低于築基中期的修士,是以這會倒也說不上太詫異。
而燕堂眼下聽子斐這樣說,當即收了雲扇,雙手環搭在後腦上,什麼也沒說,隻是瞅着子斐一邊笑一邊搖頭長歎,這就拉着釋惟起身轉去一邊。
走了沒兩步,又小步倒退了回來,兩指揪起一點自覺沒有的滾滾,又取了自己的長老服丢給子斐道:“你先給她穿上我的。”子斐應了一聲接下。
而釋惟被拉着到一邊去,對面上笑得讓他莫名覺得有些猥瑣的燕堂道:“燕堂兄,你笑得這麼滲人做什麼?還有,就脫個外裳而已,我們倆避什麼?”
燕堂偏頭看了釋惟一眼,撸着滾滾順滑的毛發,捏住它支棱起來的雙耳,這才笑道:“啧啧,避一避酸臭味!”
見釋惟還是一副懵懂樣兒,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嗐~不開竅的傻小子,我跟你就是白說,自己個兒悟去吧~”
仲慕突然對他們傳音笑道:‘燕堂兄真是,沒得我們突然被秀了一臉恩愛,卻讓釋惟獨一份的自在不是?’
釋惟回頭看看将仲慕輕輕放在一邊後,正抿着唇,一臉溫柔的抱着常樂,小心的給她擦着臉上,和手臂剛愈合大半的傷口旁邊血迹的子斐,面上這才似乎挂出一點子恍然來。
另一邊周連青已取了腰間丹鼎祭出,認真細緻的将要用的,和可能用到的靈藥簡單處理過後,一一按習慣在身旁取出的溫靈玉藥托上擺放好。
聞言轉回頭去看着側躺在地上的仲慕挑眉道:
“你倒還有閑心摻和這些,真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就不怕我此回若煉制失敗,回頭你在裡頭被纏的久了,皮子繃不住血盡而亡?”
仲慕笑道:“我擔心什麼?這不還有咱們周大師可靠嗎!”
周連青瞬間繃起臉,面無表情道:“靠我什麼?雖然有前頭我們在這枯木裡巧得的一株剛好二階的滑地絲,湊齊了丹方,可有兩味輔材還是我先前收來還沒用的一階極品靈草!
就算這丹方沒問題,再算上所有可能會用到的補充靈材,這些量也隻夠煉上三次加強版的滑液丹,且在此前我隻成功煉出過二階裡最簡單的止血丹。
剛剛給你也用上了,具體效果你可清楚的很,這都還沒入品呢!我這會還是拿着有兩味品階夠不上的藥材,在煉從沒煉過二階丹的丹藥,你道這是輕巧的玩笑事?”
仲慕沒心沒肺的回:“你隻管煉就是,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大不了再殺出去找過藥材,總能在我血流幹之前煉出來的。
實在不行,小爺二十年後又是一代風流人物,到時候我定要再拜入逍遙,找着你們來當靠山,那時候說不準你們已經個個都是大能了呢,且得讓我多豪橫豪橫!”
周連青一梗,覺得自己沒事找這厮說道什麼,聽他這胡言胡語一通,這會子心裡是更加緊張了,于是重重‘哼~’了一聲,再不理會仲慕,轉而對着釋惟和燕堂道:
“釋惟你來助我清心守神,煉丹時産生的大量神識與靈氣的波動,就全靠燕堂兄了。”
言罷,見二人應下,輕吐一口氣,平下心來,雙手掐潤鼎決放出靈氣先開鼎潤鼎,遂合目調整自身狀态。
子斐對着仲慕道:“他這丹到底能不能煉成,還需得好些日子呢,這段時間你也别閑着,除了不時在蛛絲間注入靈氣以保持蛛絲的這個擴張狀态。
也要試着将神識剝離,單以靈氣充入肌膚間,好減輕蛛絲粘連對你肌膚持續照成的破壞。”
他說完怕仲慕不以為意,又補充一句:“你總不想做上好一陣子的無毛修士吧?誰知道我們是不是過些天就被放出去了呢?”
仲慕前邊還覺得以自己之前的煉體成效,隻要他把準蛛絲内的靈氣不多不少,這蛛絲粘連就是固定性粘連,管它黏上多久,怎麼着也不會輕易到爛了皮膚血脈、血流不止的地步上。
可這會一聽子斐的話,想了一想自己身上光滑到一絲雜毛沒有的樣子,在他們面前倒無所謂了,可要一旦突然出去被别人看見所産生的後果和影響,頓覺毛骨悚然。
于是趕緊打起精神來專注于子斐說的這兩件事上去,時間一長,倒也在其中咂摸出些意思來。
而周連青那邊,約莫過了兩盞茶功夫,他方平靜睜眼,彈出靈氣将鼎蓋揭開,取了其中最難熬煉的二階滑地絲根須先投入鼎中。
他兩手間溫和的藍灰帶些金氣的靈氣化為柔軟靈巧的虛竹環繞在丹鼎外,随着他手上丹決變換,慢慢的溫度越來越高。
直至靈氣流動時帶動丹鼎周圍的空氣,在柔和光線中泛出陣陣扭曲之色,周連青的手勢才穩在這一步,閉上眼将神識融入鼎身,密切注意起滑地絲根須的熬煉狀況。
等到這株根須略黑的滑地絲根須全部化開,變為一團巴掌心大小,不斷冒着細小泡泡的液體時,周連青才分出一團靈氣将它隔開挪至邊緣處。
以靈氣小心揭開鼎蓋,将第二部分熬煉時間都差不多的靈藥快速丢入鼎内,又凝神仔細熬煉起來。
而在此時,躺在子斐懷中的常樂終于幽幽醒過來,她睜眼就看到子斐關切的笑臉,愣了一下嘟囔道:“我可是在做夢?剛剛還在打架呢,現在就見到阿斐了?”
說着還埋頭在子斐腹上蹭了蹭,感受着真實的觸感,這才徹底清醒,驚訝的擡頭問子斐:“阿斐?我不是被什麼東西偷襲的昏過去了嗎?你們怎麼在這?”
口中問着,邊轉頭觀察四周圍,見這地各處雖有新鮮打鬥遺留痕迹,倒也還算闊敞,再看那周邊印着劍痕、坑洞,幹枯開裂散發着不容忽視的腐木之氣的邊壁,正是那枯木内部不錯。
又伸手在自己眼前一揮,納悶道:“我這會怎麼能看清了?”
子斐拉住她的手笑道:“誰偷襲你來着,明明是你看不見我們,先動的手!我脖子上還差點給你戳了個窟窿呢~到頭來,你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常樂忙關切道:“我那時不知怎麼回事,基本什麼都感覺不到,光靠直覺了,快給我看看,可有被我傷着哪兒了?”
她邊說邊坐起身,擡手就往子斐脖子衣領下伸去。子斐捉住她的手道:“放心,連青及時拉開了我,一點事也沒有。”
常樂皺眉問出一連串問題:“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就是在這附近放出丹煙的?這裡面這是能隔絕氣息外洩?我看這周圍痕迹,你們在這裡邊碰見什麼了?
連青那可是在煉制滑液丹,煉這丹的藥可都齊全,我看那怎麼還多了好些不一樣的呢?”
子斐撫平她的眉頭笑道:“瞧瞧你這一串接一串的問題,可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好呢?索性現在無事,要麼你先調息養傷可好?”
常樂仰臉在他手心蹭了蹭道:“不拘哪一個,阿斐且得和我好好說說先,我的傷不急,沒什麼大礙。”
子斐敵不過她,隻得無奈的嗔了一句:“你啊~”就将他們一行并常樂昏迷之後的事都同她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