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到如今都到這個時候,他們還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來是我奢望了,早知道我當時就該多嘴追問兩句,說不準他們幾個在大賽開始前就出來了呢。
初明說到此看着袁素苦笑:“虧我當初還在前輩面前誇口,說會好好照看他們的。”
袁素大掌一揮:“嗐!說這個幹什麼,我當時囑咐你不過是怕他們受到子虛烏有的厲害謠言影響,沉不下心,耽誤養體閉關,你不是做的很好?
不過誰還能想到前頭是沒事,卻是來内院跑了一趟而已,就出了這麼莫名其妙得事?”
初明搖頭歎道:“唉,前面那事本就是家中晚輩昏了頭做出來的,便是前輩不說,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小輩長歪了,到底還都是我這個做了長輩的過錯。”
袁素白眉一豎,将酒壇子又‘砰’的一聲,砸在了玉桌上,揮着手道:“得,你小子真是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這磨磨唧唧的性子!
别看我不是你們人修,雖說這點年限不算久,可到底隻差個百來年,這啟智也就快滿千年了。
有這麼些時候一直都在你們人修當中打滾,旁的不說,我就是再愚笨,冷眼看了這麼久,好歹也粗淺知道你們這種世家裡頭關系不比我們學院裡單純,大都亂七八糟的。
這樣誰家能沒有個不省心的,你何必一說點什麼就都往自身上兜攬....”
它往後一靠,看着桌上刻在梨花枝頭的:我心明如鏡,我心清如水的一行小字,搖着頭道:
“啧,你倒是一直有自知之明,就是沒人比你更固執的了,難怪那些事過去這麼久,就你執念最深。
你這性子讓我說什麼好,真是白瞎了一副好根骨!不是我說,真是得找個人來給你好好扭扭!”
初明走了神,沒有預防,随着酒壇被袁素突然砸了下來,這回紫靈檀木桌上沒有靈光蕩出,卻是等那酒壇子砸出的音兒過去好一會後,跟着一疊‘喀拉拉’的聲兒傳開來。
看着靈光采采的紫靈檀木桌就被一隻粗笨的素瓷甕兒轉眼給碰了個稀碎。
這回初明是顧不着感傷了,他忽地一下直起身來,也隻撈到拇指大小,帶着朵開得正盛梨花的碎塊!
他捏着那小碎塊看着散了一地的碎木頭無語,複擡頭看着袁素幽幽道:“前輩,這都是第幾回了?您不知道自己那把子力氣有多大,下回再出手時能不能記得收一收?”
袁素早就及時的将酒甕子解救起來,本還想說什麼都抛腦後去了,‘唰!’地一下站起身,長臂圈着大酒甕子,撓着頭就大着嗓門撇幹淨責任:
“啧~我知道什麼?我一個不過一階圓滿還不到的妖獸,能耐得了你這二階八品木頭桌子麼?咱倆認識多久了,可不興你這麼碰瓷我的!”
眼見初明還想開口,袁素倒退兩步搖着手道:“好了好了,你不用開口!我知道你是想說我每次一見面不管說什麼,回回都能牢騷到這上頭來!
放心,小寓那小子還眼巴巴的等着我去喝酒,後頭更還多着排着隊邀我的呢,你不歡迎我,我也不在你眼前招煩了!”
說着就腳底抹油跑的飛快,眨眼就連根毛都看不見了,初明指尖扶額一歎,小聲嘟囔:
“您也别尋思着我不知道,旁的人便是張凡木的桌子,你連個小碎屑都沒見碰掉的,可見咱倆還指不定誰招誰煩呢!”
初明又歎了口氣,又坐回椅子上,手中來回摸着那小碎塊上的梨花,看着溪流再次走起了神,隻是這次眉宇間多染上了一絲清淺的憂愁。
兩個月的時間一晃就要過去,濯蓮境中玉鳳底下主院屋内,盤坐于桌案上的常樂忽然道:“開始褪熱定型了!”
燕堂和在外的仲慕精神一振,燕堂身前外表裹着的黑泥已經變得若有若無的雲扇中華光一閃,帶着屋中陣法,尤其是向着院中那面漾出陣陣靈波。
仲慕的神識和靈氣在這大半年來已經和此間靈氣混得極熟,這時在幾個大鼎周圍結下層層護衛,更加小心的護住院中剩下幾個大鼎。
常樂自那一聲落下後,雙手即開始不斷結印打在青金鳴鳳鼎上,鼎身蕩出帶着騰騰熱氣的,生機勃勃的靈光向屋周圍撞去。
她不管這些,手上快速結着器成之前的褪火決,神識比之煉器之時還要更加緊張的盯着鼎内五件成品靈衣,小心的隔絕它們之間散去的熱靈之氣接觸混撞的可能。
由于靈衣煉制的很是成功,是以品階間比她這個煉制者本身要高出不少,褪熱冷鍛、出爐成器前這一段時間正是它們靈勢威壓最強盛之際,何況這又是五件靈器一起。
是以不過一會,離着它們最近的常樂額間就不斷冒出冷汗,手中結的法決速度也越加慢下來了。
及至一夜過去,外頭天将泛白,屋内火燙的溫度這才消退下去,常樂看着鼎内收起靈勢的五件靈衣,頂着滿身往下滑落的冷汗,長長松了一口氣。
到了這一會,常樂才真正放下心,她服下身旁高案上最後一組丹藥,将化出神識與靈氣熟練的引導至青金鳴鳳鼎内外,複又沉下心神調息,靜待最後的上靈完成。
兩日時間如指尖流水恍惚而沒,又一陰升之際,常樂收了靈息睜眼,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握着拳有些激動的笑道:
“總算成了!師兄、仲慕,沒想到我竟然真的煉出了二階二品極品的靈衣!”
屋内外的燕堂與仲慕可沒有常樂輕松,燕堂抹了抹滿面大汗,但聞言不過隻是收回這幾日極度緊繃之态,雲扇大放的靈光徐徐收起,屋中陣法再次隐去。
仲慕這半年來該急的也都急完了,這會就剩這麼一兩天的時間,他的心态已經完全放平,他也收攏好神識,嘀咕了一句:
“成了?二階二品極品?難怪煉得這麼慢,靈勢還這麼強盛,壓得師兄都要頂不住了~”
随即閉着眼催促道:“很好!那就快開始下一件吧!
這個趕緊甩門口牆上去,等連青和釋惟那兩個不着調的回來,讓他們繼續出去,我們也不用邊在這離不開,還要邊擔心他們兩個着急得上火。”
燕堂也非常平和的閉着眼,颔首道:“确實,不過别聽仲慕的,你放他身邊去,一會子子斐看完滾滾,回來見了自會安排好的。”
常樂已經起身想要開蓋,聞言頓住動作,疑惑道:“我還打算把還剩的和外邊那些溫養好的先收起來,回頭再說呢。”
她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手間神光來回循繞,眨眼便算出時間,常樂又問:
“你們前兩月不是還着急得說屁股下痔瘡都要生起來了,怎麼這會就剩下兩天不到的時間給我們找出路,這反而又不着急了?”
燕堂歎了口氣:“不急了,常樂,你繼續吧。”
仲慕憋不住,睜眼轉過身來秃噜了一大串:“哎呀,這會急也沒用啊!常樂你不會是被這二品靈器出爐的靈氣沖傻了吧?
這大半年才好容易煉出一一件靈衣來,咱們再這麼趕着時間急急忙忙的沒頭蒼蠅一樣出去亂跑,這不是上趕着去送菜呢嘛!”
随後又安慰道:“常樂你也别惦記了,我是想明白了,我們是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機會,可錯過這次過上百年也還是有的,說不準那時我們已經成了聖君了呢?
反正在這裡面都呆了這麼久了,說不準人家早就把我們忘了個幹淨,倒也沒必要真為急急忙忙趕場子而拼上命去。”
燕堂尋思了一下,睜眼取出懷中小小兩顆留魂珠,放在手心給常樂看,他道:
“不用擔心他們兩個,他們出去前留的這留魂珠好好的,一點事沒有,常樂,安心的繼續吧,我們總能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