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沫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着,她大口大口喘着氣,像大聲呼救,卻又打不出聲音。
趕到的大黃連忙配合着仲佺,将沖上來得兇獸爆頭。
不遠處聽到蘇沫沫聲音的何子彥、李浩、周榮軒連忙邊戰邊退,快速退到蘇沫沫身旁。
李浩大喊:“你們三個,快送她去醫療點,不要耽擱!這裡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何子彥看了李浩一眼,兩人相□□了點頭。
何子彥連忙抱起陳宛如,就往禦獸工會的醫療點跑去。
鮮血自陳宛如身上,流了一路。
醫療點的藥童見來了個重傷禦獸者,連忙帶着他們進了隔離出來的休息室。
何子彥将陳宛如放在床上。
藥童連忙高聲喊了一個醫藥師來救人。
醫藥師一來,就被病床染紅的鮮血吓了一跳,連忙上前給陳宛如把脈。
醫藥師趕緊吩咐藥童:“快,給她先喂一顆苜蓿丸和補血丸,她要失血過多死了。心肌受損十分嚴重,我去煎藥,之後要看她的造化了。”
藥童給陳宛如喂了靈藥,陳宛如身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傷口也愈合了,隻是人還是一直昏迷着。
醫藥師去揀藥,何子彥連忙上前給陷入昏迷的陳宛如把了脈。
許久,他才放開了陳宛如的手腕,退開了。
蘇沫沫迫不及待的看向何子彥,卻隻見他搖了搖頭。
蘇沫沫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周榮軒也在一旁忍不住哭出了聲。
何子彥:“苜蓿丸你也知道功效,雖說可以修複内髒,但終究藥效有限。她的心髒受傷過于嚴重。”
醫藥師很快端着一碗藥回來了,她扶起陳宛如的上半身,想将藥喂進去,可惜藥水一直沿着陳宛如的嘴角流了出來。
大半碗藥很快就全流到了床上。
醫藥師歎了口氣,将陳宛如輕放回床上,對蘇沫沫三人道:“我再去重新煎一碗藥,想辦法将她叫醒,再不醒來喝藥,她熬不過兩刻鐘。”
說罷,醫藥師趕緊去重新煎藥。
蘇沫沫連忙蹲在床邊,哭着道:“陳宛如!陳宛如,你聽得到嗎?你快醒醒。”
“你要是死了,這不是讓我一輩子内疚,一輩子不得安生嗎?”
“你這樣,還不如換我去死,你這個蠢貨,你快醒醒啊,起來喝藥,喝了藥你還有救!”
……
周榮軒見蘇沫沫哭的上氣不接下去,呼叫陳宛如的方式,也相當溫柔。
他一個大跨步,擠開何子彥,走近病床,彎下腰直看着陳宛如的臉:“陳宛如!陳宛如,陳宛如,你再不醒來,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陳宛如!你還不醒,别怪我對你動手動腳了。我來了,我真的來了,我動手了。”
床上的陳宛如依舊毫無反應。
周榮軒安撫好自己害怕的心,一巴掌,不輕不重的拍在陳宛如臉上。
蘇沫沫被吓了一跳,又立馬看向陳宛如的臉,期待着她能睜開眼。
周榮軒見她毫無反應,連忙道:“你要是醒來了,可千萬别怪我。”
他一連朝着陳宛如的臉拍了七八個巴掌。
依舊不見陳宛如醒來。
蘇沫沫捂嘴大哭起來:“嗚嗚嗚嗚嗚嗚,陳宛如,你怎麼就這樣死了,你這樣讓我們怎麼辦?誰準許你就這樣死了的。”
“快醒醒,快醒來吃藥了,再不吃藥,就救不回來了。陳宛如,你快給我醒醒啊!”
周榮軒也不禁停下了拍臉的動作,他伸手抓着陳宛如的肩膀,晃動着:“喂,你醒一醒啊,你快醒醒,你不陪我們去秘境探險了嗎?你不跟着我們,下一個死在兇獸手裡的很可能就是我了,喂,陳宛如,你快醒醒!醒醒啊!”
不管蘇沫沫和周榮軒如何叫着,床上的陳宛如就是沒有任何蘇醒的迹象。
就在兩人悲痛欲絕的哭着時,從外面進來了一人。
她靜靜的看了幾人一會兒,才走了過來,道:“隻要叫醒她,就可以了是吧?”
陳瑤突然說話,将病床旁的蘇沫沫和周榮軒吓了一跳。
蘇沫沫三人對陳瑤并不熟悉,可以說是,沒有什麼交集,隻知道她跟陳宛如有舊怨。
哭的一臉鼻涕一臉淚的蘇沫沫連忙點頭。
陳瑤走近病床,将蘇沫沫和周榮軒都擠開。
她一屁股就坐在床沿上,俯下身,近距離的看着床上昏迷的陳宛如。
蘇沫沫心下一緊,再怎麼看,她都不像是要幫陳宛如的,反而更像是要掐死陳宛如的。
陳瑤終于說話了:“陳!宛!如!你要死了,終于要死了,死在我陳瑤前頭。”
她笑了起來:“不管以前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但是如今終究是你比我先死,我活的比你長,就這一點,你就永永遠遠輸給我,永永遠遠比不上我,永永遠遠是我的手下敗将。”
“動了!”蘇沫沫突然抓住陳瑤,小聲道:“她的眼球在動,她有蘇醒的迹象。快說,繼續,繼續說,她愛聽這個!”
陳瑤隻撇了眼蘇沫沫,又繼續對陳宛如道:“你輸給我了,沒我厲害,爹爹會喜歡我更多一點,呵呵,陳宛如,爹爹就是疼我多一點,比起你娘,爹爹也更喜歡我娘。”
躺在床上的陳宛如,臉色發紅,輕微的搖着頭,眼皮底下的眼球明顯的動了起來。
陳瑤道:“你娘就沒我娘厲害,留不住爹爹的心。你也沒我厲害,爹爹更喜歡我,陪我過生辰,給我買冰糖葫蘆,而你,哼哼,爹爹才不喜歡你……”
陳宛如“噗”的一口鮮血噴出,濺了陳瑤一身。
陳宛如吐完血,終于醒了,她劇烈的喘着氣,咳着,對陳瑤道:“你…你放屁!咳咳咳咳咳……”
蘇沫沫大喜,連忙擠上前,拍着陳宛如的胸口,給她順氣:“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快歇一歇,不要激動。”
陳宛如壓根就不聽蘇沫沫的勸,對陳瑤火力全開道:“爹爹才不喜歡你,咳咳咳爹爹最喜歡我和我娘,他咳咳咳…他也陪我過生辰,給我買糖酥吃。”
陳瑤淡定的擦着臉上的血,嗤笑道:“你就不愛吃這種又甜又粘牙的,爹爹還給你買,是有多喜歡你?”
“而且你都快死了,死了,就隻能在地下看着我陳瑤精彩的活着,一步一步走向禦獸工會禦獸總兵的位置,你,隻能在地底下羨慕着,小短命鬼!”
陳宛如氣的快要炸掉,猛的咳了起來,嘴角的溢出了血沫子,還有力氣擡着手指着陳瑤:“你……你咳咳咳咳咳……”
醫藥師重新煎好了藥,端了進來,就看到陳宛如已經半撐着坐起身,正激動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
醫藥師快步走上前:“哎喲,怎麼一下子好起來了,快喝了這藥,輔助苜蓿丸發揮藥效,不然你心髒得炸掉。”
陳瑤見醫藥師來了,便從病床上起了身。
陳宛如一手端過醫藥師手裡的藥,也顧不上熱不熱,就猛的一口喝完了,又把藥碗還給醫藥師,擦了擦嘴角的藥汁和血印子,對陳瑤道:“看到了吧,我喝完了藥,很快就能好起來,咳咳咳,隻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休想要踩在我頭上!”
“哼,咱們走着瞧,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陳瑤嚣張的走了。
蘇沫沫回頭,正看到陳瑤的幾個隊友,站在病房的角落等着她。
陳宛如還是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一把抓過蘇沫沫和何子彥的手,将他倆拉過來,道:“你們兩個,快給我看看,我好了沒有,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氣死她!”
“快幫我弄點藥,我要吃了立馬就能去訓練,我要變強,我要變猛,我要做最厲害的那個!”
蘇沫沫與何子彥相顧無言。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夾雜着沉重的腳步聲和熟悉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