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一号珍珠蚌卻神情自若,仿佛進入他人的精神世界像是吃飯一樣簡單。
待空氣牆解除後,無數紅色液體混雜着爛肉爛骨頭自台階流下,一号珍珠蚌擡手擦幹淨自己的臉,卻不小心把鮮血蹭到了臉上,惹得更加豔麗。
他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跌坐在一張完好無損的椅子上,他胡亂擦拭着臉上的血迹卻怎樣都擦不幹淨,未果後捂着心口再一次朝上方看去:“我好笨,心口也有點疼。”
全場無一人敢應答,所有的目光都轉向了那扇窗子上。而全場中心的方迎卻依舊面無表情地喝了口茶,擡手揮了一道水幕代替消失的窗子。
這便是拒絕的意思。
頓時全場一片嘩然,大家都知道,被公然拒絕了的珍珠蚌,不論品質如何都會被定義為劣質珍珠蚌,而劣質珍珠蚌隻有一個歸宿。
打碎重造。
“他會死。”雲語終于停下了記錄的手,“他的精神力很有研究價值。”
見方迎依舊無動于衷,雲語繼續勸解道:“目前我們隻乘着導師們的風在病毒上有所成果,但對于精神力卻遲遲沒有思緒。”
“身為一個喪屍,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可以輕易入侵其他異端的精神世界,我們可以利用他的精神力将抗病毒試劑植入……甚至逆轉病毒。而且他對我們之後成果的應用也有很大的幫助。”
“方迎。”雲語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麼,但你答應過我。”
雲語态度堅定。她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可以拯救所有結合體和自己的機會,她不想錯過。
這是她活到現在的唯一念想了。
“而且,我可以保證……”
之後的世界就像是被開了靜音一般,安也的思緒飛散。她呆愣地看着面前滔滔不絕的雲語和不斷點頭的方迎,第一次覺得自己變成了局外人。
她本來不會這樣感覺的,她以前從來沒有希冀過的。
“你們不用在我面前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我不會參與,也不想參與。”安也驟然打斷她們的對話,像是回到了初遇時的戒備狀态,“聽說她曾經……可能直到現在都一心想殺掉你,這次可是個反殺她的好時機。”
安也的衣角快要被擰碎,她心頭震顫着,說出的話卻十分尖銳:“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做決定,也不需要任何人替我着想!”
被殺掉的恐懼再一次将她圈起,她回想着那些人的哭嚎聲,回想起那些人終日麻木的生活。
她不想負擔任何人的苦楚。
“好了。”方迎将水幕撤下,朝着窗子擡擡下巴,示意她們自己看。
二人“并肩”站在窗邊,安也個子小被窗沿遮擋了些視線,雲語便将她抱到了椅子上站好。
方迎失笑地看着雲語由于激動而不斷起伏的後背,上面那層薄薄的金光悄然順着她的氣息。
台下,一号珍珠蚌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更加興奮起來。眼睛中濃郁的興趣險些漫出來,在看到窗子上的水幕撤下後,那股粘稠的欲望像是快要化為實質。
“他不會服輸。”方迎靠在窗沿上和她們倆站在一起,“但我不需要一個渾身反骨的人。”
“我要讓他自己走上來,像他表面那般溫和的躺在我的實驗台上。”
“我要讓他打敗衛喬思。”聽到方迎這句話,安也自嘲地在心中笑了笑。下一秒便聽她話鋒一轉。
“他不僅要打敗衛喬思,還要将衛喬思活着帶出這裡。”方迎狡黠地朝着呆愣的安也眨眨眼,又撞了撞雲語的肩膀,“小孩子才做選擇。”
“我們成年人都要。”
水汽陰濕,常年躲藏在暗地裡的安也得以重見天日的當天,異能覺醒。
自此,她可以将所有的光芒儲存在身體中,一寸寸地溫暖着身體,企圖将骨縫裡的濕冷蒸發。
可這一刻,手心處傳來的溫度卻要比入伏天裡的豔陽還要炙熱。
她感受着雲語不斷試探的手,面前是方迎和煦的笑容。
不知為何,安也的喉嚨和鼻尖都在發燙發痛,她“哼”了一聲将兜帽帶了上去:“……怎麼都要?”
“這就要看雲語的了。”安也聞聲看去,隻見雲語捏了捏她的手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阻斷貼。
“二代阻斷貼pro+版。”
“你值得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