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隴指了指床上,寬大的雙人床中間擺了一排枕頭,看着周遇充滿疑惑的臉解釋說:“三八線。”
“晚上你睡這邊,我睡那邊。”秦隴指了指兩邊,“可以嗎?”
周遇看着他燒紅的臉頰和耳廓,點點頭說好,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的縫隙,夜風呼呼吹進。
“你熱嗎?”秦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進了被窩,隻露着個腦袋墊在三八線的枕頭上眨着眼看他。
“有點。”秦隴好一會兒沒有講話,聲音有一點低啞,他反手關上了窗戶,像他一樣鑽進了被窩。
秦隴問他:“不再吹會兒嗎?”
“現在不熱了。”周遇像他一樣歪着頭在枕頭邊上,他們的身體被三八線隔開,腦袋卻都墊在枕頭的兩邊,離得好近。
“你看我做什麼?”秦隴被他盯得腦袋發昏,他的臉本來就燒紅半天了。
“沒。”周遇突然伸手摸了摸他臉頰,“你臉好熱。”
“對啊。”秦隴懶得挪動,也沒動腦袋,就靠在那裡眯着眼看他,“就是熱熱的嘛。”
他說完,卻在心裡吐槽,那還不是得怪你亂摸,尤其摸的還是他的敏感點,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癢癢的。
但他隻是個無辜的直男,秦隴又不能就這樣告訴他,隻好自己受着了。
“快睡覺吧。”秦隴太困了,眯着眼說話的功夫就睡着了,腦袋歪的快掉下了枕頭,周遇伸手托着他的腦袋放正才收回手。
他嘴巴嘟嘟囔囔地在說着什麼,聲音太小,周遇湊近了些聽,勉勉強強地聽到了句:“直男……不要。”
四個字簡直像是當頭一棒錘在他腦子裡,他差點都要忘了秦隴好像是直男,可他有時又覺得他實在是太不像直男了。
沒關系的,周遇想。
他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彎掉,也不難接受喜歡的人是直男,隻要一直陪着他,看着他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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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秦隴十分艱難地睜開眼,入目是白色T恤的睡衣,視線往上,是閉着眼還在睡覺的周遇,而自己正躺在周遇懷裡,身體也被他緊緊環抱,自己也正緊緊摟着周遇。
他輕輕地收回手,卻沒辦法從周遇的懷裡離開,他閉了閉眼,再次确認了當下的境況并非夢境。
昨晚他擺好的三八線像是假的一樣,幾個枕頭早已經不翼而飛。
秦隴忍不住暗怨自己,為什麼每一次想拉開距離,卻好像會靠的更近了。
他小心翼翼地曲了曲腿,卻不小心碰上了什麼,再不敢動彈。
抱着他的周遇突然收緊了手,他還在睡,透過窗簾可見外面的天都還黑的,時間應該還早,為了周遇上學,他也不好吵醒他。
秦隴隻好閉上眼,任由他就這麼抱着又睡了會兒。
等他再度醒來時,周遇已經不在床上,他看了看周邊,這張床很大,放着三八線其實也不會妨礙到兩個人的正常休息。
可是他倆怎麼就能讓充作三八線的枕頭不翼而飛呢,噢不,那三個枕頭此刻已經被整齊擺放在了他的旁邊。
秦隴抓了把頭發,腦子裡不受控地浮現出昨晚周遇站在他身後,雙手托着他腰的畫面。
敲門聲響起,穿戴整齊的周遇推開門叫他:“哥,起床吃早飯了。”
“噢噢,好。”剛想完這事就看到當事人的感覺怪怪的,秦隴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
王群在餐桌邊上吃着三明治,嘴裡念叨着:“沒想到我這有生之年還吃上了周遇做的早飯,不敢相信。”
“這是我給我哥做的,順帶給你做。”周遇給秦隴放了杯熱豆漿,扭頭跟王群說,“能吃上你就偷着樂吧。”
“得嘞。”王群沖秦隴拱手一笑,“托秦隴哥的福,我也吃上周遇做的早餐了。”
周遇一臉期待地看着秦隴:“你快嘗嘗,我第一次做。”
并且還為他準備了熱豆漿,而不是熱牛奶。
秦隴突然覺得他一次次想要遠離周遇的心思很可惡,他明明這樣真誠,這樣乖,況且周遇應該對他沒有什麼歪心思的。
秦隴咬了一口吃完說:“好吃。”
周遇一臉驚喜說道:“那我以後每天給你做!”
“?”秦隴驚訝地睜大眼睛,在心裡再一次不太确定的猶豫着,周遇真的、應該、大概對他沒有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