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隴狐疑地看他,隻聽他接着往下說。
“我不該那麼和你的朋友說話的。”秦隴想到俞正潛,稍頓了頓接着說,“也不該像剛剛那樣碰你。”
“他不是我朋友。”秦隴突然站住,認真地看着他,“剛才那樣碰我,也沒關系。”
周遇終于眉梢含了絲笑意,問他:“你不是不喜歡被人碰嗎?”
“是不喜歡。”秦隴想了想,他是不喜歡别人過于親近的碰他,但周遇好像不一樣,與平常相反,他喜歡周遇碰他,甚至渴望與周遇……擁抱。
秦隴想到了這裡,忍不住輕輕搖了下腦袋,好讓自己别再胡思亂想。
周遇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是那天——我以為他是你朋友。”
“他不是我朋友。”秦隴又重複了一遍,他沒冷着臉,反而沖着他眨了眨眼說,“但是那天,你忘記吧,好嗎?”
他從來沒有把俞正潛劃作為朋友過,從前不會未來更不會。
和自己喜歡的人或者喜歡自己的人做朋友對于他而言,都是一件極其麻煩的事情。
“忘了嗎?”
“嗯。”
周遇有些啞然,他有些想不明白,是要将秦隴被告白的事情忘記,還是要将他在周遇耳邊說自己是直男的事情忘記。
但好像哪一件都不太容易能忘記。
“走了,吃飯去。”秦隴拽着他的胳膊走出了教學樓,徑直走進了那家飯館。
學校的飯館規模不大,裝潢簡單日常,就連包間也少的可憐,他們剛走進,就看到了還在門口等着的陳述。
“你們來了。”陳述招招手,“趕緊的吧,菜已經點上了,秦隴你不是餓了麼?”
陳述拍了拍秦隴胳膊,掃了眼他的鞋,說:“你這鞋沒事兒吧?”
“沒事兒。”秦隴說,“不是那雙。”
陳述早前薅着他一塊兒買了雙名牌球鞋,價格之貴,使他一直肉疼的沒敢怎麼穿過。
“沒事就行。”
一行三人進了包間,菜已經上好了幾個。
秦隴挨着陳述坐下,他的一旁已經有了人,是俞正潛,剩着的空位還在另一邊上其他同學的間隙。
陳述眼睛一轉,正準備開口,隻見周遇已經端着椅子走到了俞正潛面前,他微微一笑,極具禮貌地道:“這位同學,可以麻煩往邊上挪挪嗎?我想和我哥挨着點。”
“來來來,你坐我這裡。”陳述站起來就招手。
秦隴掃了眼周遇,悄聲把椅子挪了挪,俞正潛見狀,也挪開了一些,空出來的位置剛好夠他放下椅子。
周遇說了句謝謝,坐到了兩個人中間,他先倒了杯熱水,認認真真地清洗了遍眼前的一套餐具。
秦隴的動作稍慢,還沒能洗完,突然被人碰了碰手肘,身邊的人脫掉了藍色棒球服的外套,隻穿着一件灰色衛衣,胸前有着一顆巨大的星星圖案。
秦隴偏頭看他,他已将眼前沒洗完的餐具端走,換了一套洗幹淨的放下。
“謝謝。”
秦隴說完,停了洗餐具的動作,繼續去解他那羽絨服衣領的扣子,這件衣服的扣子極具設計感,花招百出,沒想到脫的時候這麼難解。
周遇一轉頭,就對上了他求救般的目光,他指了指領口處的扣子,歎了口氣抱怨道:“太緊了,好不容易解開一個。”
“我來吧。”
周遇埋頭過來,仿佛是要鑽進他的懷裡一般,秦隴稍稍愣住,視線落在他的頭發上,幾秒鐘的功夫他已經解完了。
他的動作極快,反倒是秦隴出了一身汗,一定是因為這家飯館的暖氣太足,而身上的羽絨服又太過保暖的緣故。
他脫掉了厚實的羽絨服外套,裡面穿着件灰色的細線毛衣,和周遇坐在一塊兒,像是同一家店的模特似的,很搭。
“他倆關系真不錯啊。”陳述托着下巴打量一番,“看起來要比我跟我妹好呢,肯定是親生的。”
旁邊的同學搖搖頭:“嗯——不對,我才不會給我兄弟姐妹擦鞋、洗碗筷、脫衣服呢。”
秦隴不可避免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内容,忍不住在内心否認,啊喂那隻是解了解扣子,什麼叫脫衣服!請兩位注意用詞!
陳述往嘴裡塞了口肉,随意說:“那你會給誰做?”
“我老婆呗。”
“你……”陳述一陣失語,那秦隴總不可能是周遇的老婆啊!
陳述翻了個白眼說:“你懂什麼叫兄友弟恭,感情深厚?”
聽到這話,周遇突然一陣心虛,連忙夾了秦隴愛吃的菜送到他的碗裡。
陳述視線略過他們二人,覺得自己的腦子要被同學說壞了,趕忙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兄友弟恭,感情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