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甯捧着杯子，喝了口那淡而寡味的蘇打水。

小鹿候着煮粥的鍋子，手裡不時攪拌着。

他想，柯甯是來的比較突然了，如若提前打好招呼，他也會好好理一個待客流程的。

一邊想着，一邊開口說道：“柯甯，一會兒你想出門去附近逛一下嗎？我來這裡後，也還沒出去逛過呢，我們可以一起。”

柯甯道：“不了，我這兩天有點累。”

“噢。”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會兒，随後客廳那邊又傳來柯甯微微帶笑的聲音：“你這裡有很多最新的遊戲碟。”他在茶幾那邊翻看着：“我們可以打遊戲，你會嗎？我教你。”

“好啊。”小鹿沒什麼好拒絕的。

一起玩遊戲，多少避免了無話時的尴尬。

其實上次的相聚不能不說是自己未經思考的冒失行為。他與柯甯不算相熟，隻是一時沖動又潛意識裡抱着想接近賀先生的朋友這樣的想法才會過去。相處過才發現，兩人聊天挺容易冷場的。

他們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打了一下午遊戲。

時間不經用，等小鹿已經熟練起來并有些上頭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中間午餐是由柯甯提議點的外賣，餐飲店選擇不多，味道不怎麼樣，兩人都沒怎麼吃。

三點小鹿有點餓了，也是忽的想起昨天賀昀之電話中所說今天會早回，連忙起身道：“不玩了不玩了。”

“怎麼了？”柯甯問。

“先生可能要早回，我、我要收拾一下，我要給他做飯！”

柯甯笑了起來：“做飯？還早呢。”

“我做飯笨手笨腳的，要花很久。”小鹿跑到冰箱那邊，去看剩下食材還能做些什麼好吃的。

柯甯在沙發處說：“喂，打個電話給賀昀之，問問他什麼時候到。”

小鹿聞言，倒是腦中一閃想起他是“賀昀之朋友”這一身份來，說道：“柯甯，你來之前完全沒有跟賀先生提前說麼？不會真的單純隻是因為我才來的吧？”

柯甯微滞，但笑不語。

小鹿随後又抱怨道：“你提前和先生說了要來的話，說不定他今天陪朋友，就不會去上班了。”

柯甯笑了出來。

“我們一起去趟超市吧，也買點熟菜。”小鹿征詢地說道。

“好。”

待到在附近超市購物得差不多，已是四點左右。

他們拎着東西出來，小鹿看柯甯身體單薄孱弱，讓他先找地方坐着休息一會兒，自己跑去買冰激淩。

等小鹿拿着兩支冰激淩過來的時候，看到柯甯正笑語晏晏地打着電話。

“阿甯？”賀昀之接通電話。

“是我，猜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柯甯笑着說。

“……”賀昀之結束了工作，彼時正準備開車回去，聞言微微一頓。

“我和小鹿在一起。”柯甯說。

小鹿已能猜到電話那頭是賀昀之。

“你怎麼……”

“我和他前幾天就見過面。”柯甯笑微微地說。

小鹿舉着冰激淩，已在沖他拼命擺手，而柯甯卻依舊說道：“他前幾天就過來了，沒和你說嗎？”

“什麼時候？”賀昀之坐進車裡，也笑了笑。

“至少一周前吧，他來找你之前，我們一起在度假區玩過，還遇見了賀如真，一起叙舊了。”

小鹿在旁恨不得抱住頭，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兩人又聊了幾句，柯甯終于挂掉電話，接過小鹿手裡的冰激淩，笑道：“怎麼了？”

未待小鹿說什麼，他又“喔”了一聲，抱歉道：“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之前還想給他聖誕節的驚喜……不過，他都已經見過你啦，就算我說了，也沒事的吧？”

“不是。”小鹿說。

冰激淩快化了，他隻能先趕緊舔兩口，随後才一屁股坐下，說道：“算了，沒事。”

對啊，驚喜已經沒了。一直沒有認真地和賀先生解釋自己早就來了這件事，甚至此前在電話中還刻意隐瞞，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撒謊終歸是不對的。而且……見過賀如真，還與風洵發生了不快，他說不清楚這種感覺，隻潛意識裡不想讓賀昀之知道。

“他在近郊的高爾夫球場和人應酬，已經結束了。”柯甯說：“那邊開車過來十五分鐘左右，要不讓他繞趟超市，等他來接我們？”

“嗯。”小鹿沒有異議。

超市離得不遠，他們是散步過來的，隻是買的東西預料之外有點多了，拎起來很沉，這麼多拎着回去恐怕會耗費不少體力。

吃完冰激淩，又歇了會兒，差不多時由小鹿提着東西到超市停車場附近一個空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