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着楊時安技術怎麼樣?”唐自心又開始爬格子,一邊爬一邊問。
吳确拿起保溫杯,喝水前轉轉腰封,還在适應腰上有東西:“挺好的,技巧意外的娴熟。”
他的節奏感甚至比一些學校樂隊的水平都要好上幾分。
這番話一聽好像之前就不确定,把楊時安招進來純粹是因為他們急需用人。
王飛開口:“怎麼還意外?你當時怎麼把他選過來的?”
“就這麼選過來的呗。”吳确垂眼,“當時去毛叔那個酒吧選的,還粘了一身味。”
“那天晚上,我們都不知道,吳确在酒吧裡到底——”正在聲情并茂抱着吉他表演的王飛躲過吳确扔來的紙盒,抱頭彎腰,躲的同時又趕緊分出一隻手扶吉他:“不敢了不敢了。”
“新編曲編得怎麼樣了?”唐自心無視王飛的憨勁,又問。
“demo編完一半了,到時候讓尤裡安再幫我過一遍。”吳确垂眼,繞過眼鏡直指自己眼下,“我現在已經快成國寶了。”
尤裡安,毛叔友情推薦的混音師,聽名字像個外國人,本人跟外國人沒有半毛錢關系,血統非常純正。
他們的第一張專輯就是尤裡安幫忙制作的。
當時那個友情價單人付貴得肉疼,他們拿出積蓄AA才緩和當時的精神上的疼痛。
唐自心還記得前天吳确考完試就在群裡發公告,說他要斷網休息,除了上課要睡上兩天。
她問:“你不是在群裡發消息說你睡了兩天嗎?”
“這兩天睡眠不太好。”吳确剛才在椅子上近乎半躺也是因為疲憊。
補覺了,但沒完全補上。
發情期挨過去了,信息素依舊紊亂,現在幾乎是亂到他睡着都會因為信息素的變化而驚醒。
現在除了找alpha,就是接着打抑制劑。
這幾天抑制劑他壓根就沒停,已經是以往劑量的三倍了。
信息素是控制住了,但因為藥物副作用,他現在聞不到一點信息素味道,卻能受信息素壓制。
這是他身為一個omega,最恐怖的事情。
他到任何地方都是入虎口的兔子,懵懂無知,他甚至不能感知到自己信息素在空氣中的變化。
原本的主動變得被動。
“楊時安呢?”他問。
唐自心看出他臉色不太好,指向右邊:“出去接電話了。”
吳确點頭,推門消失在二人視線裡。
“隔壁學校的某樂隊,主唱跟貝斯手談戀愛,最後整個樂隊都在搞暧昧,”王飛把音箱關了,幽幽道,“再隔壁一個學校的某樂隊,隊内戀愛直接影響排練,今天因為吵架狀态都變差,明天因為哭啞了嗓子被迫暫停營業。”
“你想說什麼?”唐自心停下手上撥弦的動作。
“我想說,我們樂隊不會走他們的老路吧。”
唐自心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退一萬步去設這個假設,假設他們兩個真談了,那确實沒辦法保證。”
她問:“小吳哥能戀愛腦嗎?”
王飛搖頭:“不能。”
吳确作為零戰績的狗頭軍師,向來都是真正理性客觀。
雖然不能保證他談戀愛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他談戀愛的話也能有一群軍師。
“但按信息素來看的話,希望楊時安真的是個完完全全的良民。”唐自心毫不掩飾自己的顧及,“alpha的信息素對我們兩個來說頂多就是壓制的問題,對于小吳哥這種omega就不一樣了。”
吳确每個教室都開門看看,最後走進衛生間,開門被突然撲面而來的煙味嗆了一下。
楊時安站在裡面,左手夾着煙到洗手池熄滅,表情有些愕然:“開始下一輪了?”
突然被嗆一下吳确接連猛咳幾聲,撐住膝蓋,搖頭:“沒有。”
“你……”吳确恍惚間閉上眼,“把信息素分我點。”
“信息素?”
一直精準控制信息素,沒有讓自己變得劍拔弩張的楊時安愣了一下,彎腰湊近他,語氣讓人分辨不出情緒。
“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我的信息素?”
“最高匹配度,分我一點安撫信息素,這點忙可以幫吧。”吳确感覺聲音貼着他的耳朵過去,耳朵湧起一陣熱意,他擡頭,直直撞進那雙如墨的眼眸裡。
吳确沒有說原因,隻是強硬的又說了一遍:“幫我。”
楊時安扶住他,隻是碰到他的肩膀,他就感覺到手底一股輕微的震顫。
吳确穿的襯衫很複古複雜,一層又一層的荷葉邊有層次的疊起,還有各種飾品,吳确雖然看上去冷淡,氣質又能撐得起來這花枝招展的打扮。
肩膀的布料不厚,溫熱的觸感落上肩頭,吳确偏過頭去,沒有躲開。
楊時安手指微動,手下的肩膀骨骼上根本沒有多少肉,他隻要輕輕一捏,就可以完全握住。
隻是摸上去脆弱。
楊時安對上吳确的眼睛。
吳确眼神沒有絲毫的脆弱,他隻是需要他的幫助,眼裡的情緒容不下任何别的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