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确:“……”
平時這樣蜷縮起來是會讓自己感到安心的,但現在沒有。
嘗到甜頭而不滿的腺體在引導他的情緒。
吳确在暗處掐住手指。
楊時安在這,他沒辦法刺激腺體求得片刻平靜。
讨厭這樣。
心理上的排斥讓他胃部翻攪,不适感強烈。
吳确默默腹诽,嘴上也跟着嘀咕出來了:“……你對别的omega也這麼噓寒問暖?”
身邊持續安靜幾秒,然後他聽見楊時安噗嗤笑出聲。
本來就因為自己直接說出腹诽而不想面對楊時安,他一笑,吳确猛地擡起頭,想要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吳确闆着臉:“……你笑什麼?”
“沒有,”楊時安憋笑,意料之中的失敗了,“沒笑。”
吳确拍了他一下,又重新把頭埋下去。
問都問了,在楊時安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再主動問他要信息素的。
好歹也是有骨氣的omega。
現在的吳确像一隻炸毛的貓,楊時安忍住想碰他的念頭,說:“我身邊又沒别的omega。”
雖然已經做好楊時安說任何事情的心理準備了,吳确還是疑惑擡頭。
“你不覺得你說的這句話可信度很低嗎?”吳确說。
吳确身邊為什麼沒有alpha他自己很清楚,他就沒有往alpha堆走的打算,個别alpha靠近也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征服欲。
他并不親人,他跟什麼都不親,就好像跟這個世界的連接僅剩幾點聯系。
楊時安不一樣,他看上去就是自帶柔光的。
他這樣的人會有很多人喜歡他。
他看上去就是遙不可及的那種人,才不像自己這樣,奮力掙紮在過去和現在。
吳确又看向楊時安。
晚間風大,風沙迷了眼,他身上還披着楊時安的外套,一股不屬于信息素的淡淡清香在鼻尖徘徊。
算了,無所謂。
他隻是找個台階下。
不是真的關心楊時安是什麼樣的人。
吳确把手伸向他,手指發涼。
他猶豫兩秒:“我給你牽手,你再多給我一點信息素。”
這個條件聽起來就像是在開玩笑,但楊時安真的伸過手,牽起他的手,說:“好。”
吳确怔怔看着兩人牽起的手,楊時安的手也有一些繭子,但不像他的手一樣。
楊時安先是張開手比劃,吳确的手比他小一圈,又輕輕貼住,吳确就這麼看着他的動作,呼吸悶悶的。
楊時安的手是溫暖的,就像冬天終于靠近溫暖的火爐,吳确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回溫。
有個暖手寶,也可以。
吳确腦子裡自動更換出自己的利益,楊時安想十指相扣他都沒有縮手。
楊時安剛把他的手叉開就又擡起手腕,五指張開,改為緊緊握住。
跟腦子有病似的,兩個人蹲在路燈底下牽手。
吳确最後想着,短促笑了聲。
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紅酒信息素糾纏的薄荷味變得沒那麼涼了。
“牽手。”楊時安對坐在行李箱上小幅度滑行的吳确伸出手。
吳确還在咬着吸管喝粥,沒有絲毫猶豫的一巴掌輕拍下去:“不行。”
“為什麼不行?”楊時安當然知道吳确為什麼不讓他牽,但還是問。
這裡人太多了。
吳确果然說:“人多,不要。”
楊時安已經準備好,眼神恰到好處的落寞,他放下手:“我拿不出手嗎…”
吳确愣住,自己滑行的動作都被他這句話絆在原地了。
“……不是拿不出手,”吳确解釋這種問題耗的腦細胞都比編曲多,他有點煩,“算了,就是拿不出手,你真聰明。”
兩人在原地僵持了幾秒,吳确終于受不住,歎了口氣。
他耳根子軟,他真的受不了。
吳确擡手,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手指,轉身滑着行李箱退了半米。
“不是拿不出手,是我社恐,這個理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