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青春、朦胧、荷爾蒙、懷念、惬意,好像……通通沒有降臨在這個從小就掙紮的omega身上。
夏日的炎熱是惡魔的蒸籠,冬日的寒冷是刺骨的冰封,惡意的眼神和對待最後演變成現在的傷疤,纏着脖頸不斷在見不到的黑暗中遏制呼吸。
之前他撒嬌跟吳确睡一張床上的時候,吳确一晚上能被驚醒好幾次。
不習慣這種感覺,也是因為夢魇。
當時吳确喘着粗氣被驚醒、自己掐住脖子的場景,常陽根本忘不了。
“算了,我再給他打回去。”常陽轉身不再多說。
電話撥通後常陽靠在許同濟懷裡,聲音已經放軟:“喂?所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平常對待啊,”吳确揉揉眼,還想接着睡,“就……該怎麼樣怎麼樣。”
常陽嘴裡倒了半天,尾音都帶着為詭異的疑問:“……打算一夜情?”
吳确:“……”
什麼東西一夜情了?
“什麼一夜情?”他直接問。
常陽也疑惑了:“不是被标記了嗎?”
好久沒有思考過标記含義的吳确腦子頓住了,好半天才說:“是臨時标記,你想什麼呢?”
常陽:“……”
你自己沒說清楚,這能賴我嗎?
“原因?”常陽不拐彎抹角,也很清楚吳确喜歡直接問。
吳确平淡道:“他易感期到了,最近是樂隊關鍵時候,我給他解決一下。”
“易感期啊,”常陽恍然大悟,剛才掉出來的幾顆眼淚全當不存在,整個人振奮不少:“你吓死我了!”
看着恢複狀态的常陽,許同濟終于放心坐回沙發休息。
他家omega這一陣比較喜歡半夜打電話。
“易感期燒起來挺要命的,你倆現在……睡在一起?”常陽終于把這句話問出來。
“沒有,我把他趕走了。”吳确回答道。
常陽目瞪口呆:“你把一個匹配度有98%、有你兩圈大的alpha趕走了?你倆打起來了??”
吳确困惑,剛睡醒的大腦運轉緩慢,停頓幾秒才蹦出:“我把我的衣服給了他,他就這麼走出去了,怎麼可能打起來?”
常陽:“……”
兩個怪人。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有什麼辦法……
沒有聲音的幾秒時間裡吳确把被子裹緊,下意識擡眼望向前方,輕輕地說:“我想回去。”
已經躺床上的常陽眼睛驟然一睜,掀開被子坐起,無條件支持他:“你想回來我就帶着幾個beta保镖去接你。”
吳确唇角勾起,“不是,你怎麼還有保镖啊?”
“家裡這點人還是随便我折騰的。”常陽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啊……我想一想。”吳确轉身靠牆躺。
如果在自己的小窩,那個下意識的擡眼他會看見自已的書架。
書架旁是他專門訂做的一個櫃子,用來放他從小到大買的CD和膠片。
這點安全感支撐着他的神經。
但是如果他現在就走了呢?
吳确皺眉,又開始輕輕摁壓腺體。
現在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莫名的責任壓在身上。不按套路出牌的alpha,他對後續的把控就變低了。
樂隊不能有任何問題,有問題就解決問題。
每個人都很重要,再走人再換人的話一定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停滞期,到時候前面鋪的路就都斷開了。
樂隊……是他們的精神支柱。
也是他的精神支柱。
不能垮。
吳确暗暗地想。
“我還是在這兒吧。”吳确又縮回被子,這次把腳也縮回來了。
“你也不能是舍不得alpha,”常陽思考,“是想維持樂隊平衡?”
“嗯,關鍵時候,二狗和王飛也一直在準備,不能因為突然發生的這種事情就停下。”
“我是隊長,就得對樂隊負責任。”
“你接着負責任吧,不過楊時安怎麼會沒纏着你呢……”
吳确已經爬起身摸到抑制貼:“易感期他纏着我才算正常嗎?”
“……這不廢話。”常陽隻好再跟他說一遍,“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可強了,你們都臨時标記了,生理上來講他肯定不願意離開你。這些初高中也有學過……”
想起原因的常陽聲音越說越小,吳确還在認真聽,察覺到常陽明顯的顧慮,打開免提,一邊給自己貼抑制貼一邊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該正視之前的事情,就像高中時期跟生理常識捆綁的那群人,我應該像他們說的那樣釋懷。”
“畢竟已經影響了我的日常生活,我不想再去回憶,那幾年就會像空白一樣占據的一塊地方,怎麼也讓我不舒服。”
“吳确……”
“沒事,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好了,”吳确拍拍抑制貼的邊,轉念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剔除,“你接着說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