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員工的小禮物而已。吃完飯早點回去吧。”
“嗯嗯!”
霍峄城的心情肉眼可見的好了,沒了失落小狗的沮喪模樣,吃飯都歡快起來。
戚滿送的項鍊诶!
一定要好好戴在脖子上,洗澡都不取下來!
霍峄城蹦蹦跳跳地走回宿舍,毫不意外的,宿舍裡的其他三個室友都不在。
他們這個宿舍一般都被當成雜物間,平時都不住人的。
霍峄城在自己的桌子上翻找許久,終于找出兩天前上課随手畫的一幅畫,又帶着它再次出門。
離上課還有一會兒,他要先去姚新麒的畫廊把自己的“新作”挂出去。
本來想多畫幾張的,但可惜好哥哥的畫廊隻肯挪一個位置給他。
“啧,咋還一次比一次畫得醜了?”
果然,剛拿出畫就收到了來自好哥哥的嘲笑。
明明是關系親密的兄弟,損起人來也是一點不含糊。
姚新麒将霍峄城的畫安放好,混在一衆高雅藝術作品中,它實在太像一幅小兒的塗鴉。
“你說你也不缺錢,幹嘛賣畫,那些人天天盯着你,不怕你爸逼你回去?”霍峄城開車過來的,順道載着姚新麒一同回去。
霍峄城眼睛看着前方,毫不在意地回着姚新麒:“他不會因為這逼我回去,沒準他還高興我這麼做,好幫他巴結那些人!”
他身形偏瘦,臉部線條硬,即使年紀不大,冷下臉來也帶了幾分鋒利。
姚新麒側頭看他,停頓片刻,才不解道:“巴結?你爸怎麼會巴結别人呢?”
是啊,以他爸霍钊的資産和權勢,又有誰值得他巴結呢?
但霍峄城就是看到了他低聲下氣的谄媚模樣,還說出了要将霍峄城的母親、自己的妻子的骨灰送人的話。
他雖然不理解霍钊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不妨礙他在高考後脫離父親的控制來了這裡,沒有聽從安排出國。
之後,經過他的調查和猜測,霍钊會這樣大概率和那些人想要通過他那位生他時就難産死去的母親找什麼東西。
而賣畫便是因着這些事。
霍峄城不知道霍钊巴結的那些人具體是誰,但他知道怎麼釣他們出來。
畫的原料裡摻了點母親的骨灰。
但自從畫了畫之後,那個從小一直伴随的夢出現得越來越頻繁了,以前至多一月一次,現在隔一兩天就得陷入夢魇一次。
夢中母親面容模糊但聲音極其甜美溫柔,任何人聽到都會沉溺在其中的甜蜜裡。
但夢中母親做的事卻是一點也不溫柔。
她總是會突然抽出一根長長的針,尖頭圓鈍,小指粗,成年人手臂長,石頭質地。
以前,她總是拿着那根長針,在霍峄城眼前來回比劃,話語裡全是讓他記住這根針的模樣,然後,去找它。
現在,她似乎不滿足于單純的展示,開始拿着那根針往霍峄城心口戳,語氣帶着哭腔碎碎念着:“孩子,快去找它!快去找到它!”
聲音是令人心痛的哀傷和焦急,實際上也卻是讓霍峄城心痛。
每次做這個夢的時候,霍峄城都是渾身動彈不得,身體像被幾千斤鎖鍊禁锢住一樣,隻能被動地接受母親把那根針戳進他的心口。
什麼叫鑽心的疼痛,霍峄城在夢裡已經經曆了太多次,導緻他現在都有點适應了。
這也是他不太喜歡睡覺的原因。
每次從夢境泥沼裡掙紮着醒來的感覺比被戳心口還要痛苦萬倍。
他好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做這個夢,也好想知道關于母親的事。
但父親從來不在他面前提起母親,周圍人要麼不敢說,要麼不清楚。
而現在,正好讓他碰到了機會,那就找到父親巴結的那些人,他們知道的應該不少吧。
這些事,霍峄城當然不會全和别人說,隻對姚新麒道:“我就是不知道怎麼會巴結别人,才要調查清楚。好哥哥你就幫我賣下畫,再記錄一下買主聯系方式就好了。”
轉眼間他的表情已經柔和下來,下垂的狗狗眼是他最好的賣萌利器,每一次撒嬌都讓其他人無法抵擋。
姚新麒也不例外,他點頭應下。
學校也到了,兩個在校學生需要趕緊去上課了。
這時,姚新麒的畫廊裡進來一個人他穿着亮橙色的衣服,單邊藍寶石耳釘把光折得稀碎。
他慢騰騰地挪步,一幅畫一幅畫看過去,在霍峄城那幅畫面前停下。
“哼,畫得真醜,這種東西也配擺出來讓人欣賞和購買嗎?”
他不屑地輕嗤,卻在看向價格時收住了表情。
十萬啊,這幅畫裡是有什麼寶貝嗎?
瞧這畫框的厚度,應該是有點空間,不知放了什麼寶貝。
他手指點在姚新麒忘了收回去的價單上,眼中閃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