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昱話音剛落,兜裡的手機就适時來了鈴聲。
趁着柏宇承愣神期間,他用了用力,将人推開,脖子上的束縛也跟着松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掐的次數多了,池昱都已經習慣了那種微微窒息的感覺。
此刻臉色雖然漲紅,卻也沒覺得多難受。
低頭看了眼來電,果然是陳茵打過來的,他沒接,把手機遞給了柏宇承。
在面對他探過來的疑惑神情時,池昱很不耐煩地蹙了蹙眉:“快點,我還有事。”
也不知道周南浔加深對他的誤會後,會不會做些什麼。
池昱現在很着急,他得去看看周南浔怎麼想的,以及找辦法補救。
然這一幕,看在柏宇承眼裡,卻是覺得他迫不及待地想與自己撇開關系。
“阿昱,你甯願死都不願意和我走?”
池昱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燙、發熱的脖子,平靜道:“你是真的有病,去精神醫院看看吧。”
鈴聲孜孜不倦地響着,池昱接通,索性開了外放。
陳茵着急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在這密閉的昏暗空間激起很大的回音:“池昱,宇承是不是又去找你了,你人在哪,怎麼沒在宴會廳看見你!”
池昱‘嗯’了聲,嘗試着往門的方向走了一步,柏宇承沒攔。
他直接大步邁開腳步,迫不及待地握上門把手,大力拉開,刺目光亮侵襲在臉上。
他閉了閉眼,說話間輕抖了一下:“在外面走廊。”
也不等人有所回應,就把電話挂了。
柏宇承看着那個決絕離開的背影,終于生出一絲後悔。
他甚至已經想好,池昱這次要是跟他一起離開,此後一定對他加倍的好。
會盡量去控制,不會再用之前那種極端的方法去對待他,但好像已經晚了。
應該說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垂在身側的手,發着抖,就在剛剛,它還掐住了池昱細白的脖子。
柏宇承沙啞出聲道:“我要是沒對你做過那些事,你會不會跟我走。”
池昱一秒的停留都沒有。
隻是在門阖上的那秒,柏宇承聽見了他的答複:“絕不可能。”
“...呵...”
他崩潰癱倒在地,痛苦地哀嚎了一聲。
壓抑多日的崩潰情緒再也忍不住,仰天長鳴:“啊啊啊——”
整個樓道滿是他的嘶吼,顯得這昏暗的環境更為寂寥、陰森。
陳茵推門進來的時候,被這一幕震驚到久久沒反應過來。
她蹲下身,顫着手,不知該如何開口,心髒抽抽地疼。
來時她已經想好,要給這逆子打上幾巴掌,好讓他清醒過來。
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池昱跟他說什麼了嗎?
“柏宇承,你這是怎麼了,說話,别吓唬人。”
柏宇承眼眶裡布滿了血絲,他擡起頭,眸中的戾氣尚未散盡,卻堅定道:“媽,我不會讓阿昱死在他們手上的。”
陳茵蹙眉,心中隐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什麼死不死的,誰跟你說他會死的,你别再給我找事了啊,消停點。”
柏宇承眸子暗了暗,沒接這話。
-
宴會廳裡,觥籌交錯。
池昱一進去,就在找尋着周南浔身影。
但真的看到人時,又定在那,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
他周圍站了幾個人,好像跟他很熟悉的樣子。
貿然上去怕是有些打擾,更壞了印象。
池昱端了杯酒,跟個雕像似的,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周南浔隻要一回頭,便能看見他。
何熙一眼就注意到了池昱,他穿着一套定制白西裝,系着黑金色領帶,站在那,在一衆沉悶顔色裡屬實亮眼。
白得病态的膚色,以及那微長微卷的黑發,讓他整個人都有一種清冷書生氣。
何熙在腦子裡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硬是沒想起來自己在圈子裡有見過這号人物。
按常理來講,若是京城哪家少爺的話,他肯定認識的。
如果不認識,那估計就是哪家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尹維見他半天不說話,輕撞了撞他的肩:“熙子,想什麼呢。”
何熙是那種有話憋不住的主,當即就指了指池昱的方向:“那小哥我沒見過,長得還怪好看的,你們認識麼?”
尹維看過去:“操,這不周哥理想型?”
其餘幾人紛紛也跟着好奇張望了過去,附和點點頭。
“可惜老大已經有主了。”
“那又怎麼了,又不是真喜歡,證都沒領。”
“萬一這帥哥是個直的呢?”
“那你過去問問。”聞祁撺掇何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