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沒想到顧衍竟然是這種回答,他出乎意料地看着對方,像是感到頭疼般皺了皺眉說:
“還真是活得越久越長見識,有朝一日,我竟然能聽見有人這樣質問我。”
楚熠随意地把手臂搭在樹上,歪着身體看着顧衍說:“我感覺自己這幾天也對你沒表現出什麼特别的善意,你倒是很會恃寵而驕啊,顧衍。”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顧衍,最後又忍不住手欠地想要捏顧衍的臉。
顧衍嫌棄地立刻後退,打開楚熠的手說:“向我證明你會幫我複仇。”
楚熠哼了一聲不耐煩地回答說:“把你那雙眼睛扣下來做成琉璃珠,應該就不會有人對你動手動腳了。”
“怎麼,是時空回溯了?還是你失憶了?我記得關于這個問題,好像已經讨論過了。”
楚熠走到顧衍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顧衍說:“完成任務,什麼都好說。”
他說完忽然皺了皺眉說:“話說,你到底是不是間諜,按理說沒有那個間諜敢在我面前這麼放肆的,基本上聽見我的名字都會被吓得屁滾尿流。”
“你不會不知道,軍部是怎樣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軍功對于聯盟來說又是怎樣的重要吧。”
楚熠看着顧衍說:“還要我贅述些廢話給你舉例子嗎?萊爾就是最好的證明,延誤戰争就是貴族也得滾出首都。”
“但擁有能力,即使和叛徒同罪也可以重頭再來。”
顧衍繼續問楚熠說:“所以呢?”
楚熠嗤笑一聲說:“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給你什麼擔保,完成任務出去之後你至少是上校起步。”
“也許沒人在乎一個殘疾的Alpha是怎麼失去妹妹的,也許督察機構會把無名小卒拒之門外。”
“但聯盟軍部絕不會容忍英雄的親人被虐待緻死,我可以确保你在榮升儀式上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鬧就怎麼鬧。”
“這就是我的擔保。”
顧衍想了想後說:“好,我會把阿瑞斯營地所有地貌都畫給你,我也會告訴你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依然倔強地堅守自己的觀點,“但安撫籠絡為自己賣命的下屬,本就是你的義務。”
楚熠無可奈何,他覺得顧衍這張嘴還真是寶藏,永遠都能蹦出出人意料的字眼來。
“我他媽還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爹回來,一開始想殺我,現在是想教育我。”
楚熠忽然揪住顧衍的衣領,他恐吓般地直接把顧衍單手拎了起來,讓顧衍雙腳都懸空在地面,卻又很快把人放下。
楚熠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你以後還想幹什麼?嫁給我,還是騎在我腦袋上作威作福。”
顧衍聞言如臨大敵的後退半步說:“神經。”
楚熠卻挑了挑眉說:“這算什麼神經,我從小就覺得,隻有我認定的老婆才能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其他人有個算一個,敢惹到我頭上都是找死。”
他說完忽然擡手,那原本附在手臂上的護甲,像是擁有生命般散發着耀眼的光亮流動到楚熠手心,緊接着就變成了楚熠手裡銀藍色的長弓。
那把銀藍色的長弓極其寬大,幾乎快有顧衍半個身子高。
那流動着暗紋的弓身,清冷高貴的顔色,更是讓顧衍想起了那位持着弓箭人頭馬身的古神話人物。
楚熠倨傲地瞥了眼顧衍,把護甲變換的弓箭直接扔給了對方,命令着說:“再給你一次留下來的機會。”
他捏住顧衍的後頸,強迫着顧衍看向前方的樹林,“在我抓到你之前,把前方樹林裡的那隻褐色尾巴的鳥給射中,你知道如果失敗的話會是什麼後果。”
顧衍感覺腹部被楚熠出的淤青再次開始隐隐作痛,他剛拿起長弓,手臂就開始泛起酸澀的肌肉拉扯感。
他沒想到看似輕盈的護甲變換成的弓箭竟然會這麼重。
顧衍眼睛眨也不眨地觀察着面前的樹林,把所有幾乎一模一樣的碧色盡收眼底。
他的眼神仔細掃過每處細節,無數細微的變化在他眼睛裡放大,連順着樹葉脈絡滴落的玉珠都清晰可見。
顧衍卻仍然沒有看見所謂褐色尾巴的鳥,他從不懷疑自己,隻懷疑别人,“在圍獵遇見你之前,我已經被選為了狙擊手,即将被升為A級士兵。”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被分到你身邊,作為特等狙擊隊,維護你的安全,然後再趁機一槍斃了你。”
楚熠詫異地瞥了眼顧衍,緊接着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在顧衍纖細的白淨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