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真的暴露了Omega的身份,楚熠現在還不知道要怎麼折辱自己。
畢竟Alpha向來都是愚蠢自私又不可信的東西。
顧衍的腦海裡控制不住地浮現出曾經的往事。他當時走投無路,隻有那位法官願意替自己伸張正義,卻被對方的兒子下藥□□未遂。
對方當時說的那些話直到現在依然在不停惡心着顧衍。
“媽的,我父親這段時間忙前忙後,都是為了幫你伸張正義,結果我摸下你的臉你都要躲。”
“你他媽真以為自己很值錢?你這種貨色走在路上我都不帶看一眼的,還在我面前裝起來了。”
“我數到三,你自己把衣服脫了。”
顧衍至今仍記得當時的恐懼和不安,他害怕那種被威脅被逼迫的感覺,更害怕本就求助無門的自己失去最後伸張正義的機會。
顧衍想到自己最後被對方父親無情背刺的場景,就無比後悔他當時隻是逃跑了,竟然沒把那個小畜生的臉給打歪。
果然。
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顧衍短暫地難過了兩分鐘,就立刻平複住了情緒。
他此刻既沒有惶恐不安地拼命去趕進度,更沒有擔心受怕着明天的教訓,而是靜靜望着平時落腳休息的地方。
顧衍想,楚熠現在肯定在那裡休息,或者更準确來說,楚熠在等待着明天的到來,在享受着明天到來前的這段時間裡對自己的精神淩遲。
此時此刻,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雖然雨水微薄,卻夾雜在深夜淩冽的風裡依然刺骨寒冷。
那平時用來休息的洞穴裡亮起了暖光,似乎在無聲地邀請着顧衍進來躲雨。
顧衍卻隻是冷聲笑了笑,轉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并沒有走遠,很快就來到了某處雜草叢生的地方。
顧衍看着那些,自己曾經摘給楚熠用來安神的紫色小花,毫不猶豫地直接把所有的小花連根拔起。
顧衍把水不斷滴在花朵上,他聞着花朵越來越濃烈的安神香,最後直接把花全浸在了河裡,讓功效開發到最大。
緊密的雨很快打濕了顧衍的碎發,讓那張蒼白俊美的顯現出幾分鬼魂般的陰郁。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不斷落滿雨滴的河面說:“是你先惹我的,楚熠。”
清晨的第一縷光亮照耀了進來,天空逐漸從昏沉變得清朗明媚,剛剛被雨水沖刷過的環境散發着獨特的潮濕氣息。
楚熠扔在熟睡,卻敏銳地感受到誰的靠近,他猛然起身,在對方靠近的前刻死死鉗制住了來者的手腕。
顧衍有着舊傷的右手被拽得隐隐作痛,他痛得忍不住皺眉,擡眼看着楚熠不冷不淡地說:“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顧衍直視着楚熠說:“難道我殺得了你嗎?”
楚熠輕蔑地哼了哼,像是對待什麼髒東西似的,甩開了顧衍的手腕。
他倨傲地上下打量着顧衍淋雨的模樣,最後盯着顧衍眼底的烏青,嘲諷地說:“亮燈讓你進來,你不識好歹地要淋雨,怎麼,地圖畫好了?”
顧衍低垂着眼眸,難得有幾分落寞說:“太多了,畫不完。”
他說完忽然從身後拿出一個潔白的花環,目不轉睛地看着楚熠,态度格外認真地說:“送給你。”
那是個用山茶花做成的花環,花團錦簇極其絢爛漂亮,好像桂冠似的被顧衍拿在手裡。
楚熠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緊接着嘴角勾起幾分馴服顧衍的得意,卻很快把笑意壓了下去,依然裝着冷硬地說:“你還有時間做這個。”
顧衍沒有回答,隻是湊上前給楚熠戴上。
楚熠倒也沒拒絕,隻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着給自己戴花環的顧衍。
他看着顧衍警惕地說:“你最好别再想搞什麼花樣。”
顧衍隔着無數潔白的花瓣望向楚熠的眼睛說:“我能搞什麼花樣。”
楚熠摸了摸自己頭頂的花冠,看起來非常不走心的評價說:“還可以。”
他說完摘下花環抛給顧衍,頤指氣使地命令着說:“收好。”
顧衍面無表情地接過花環,仔細地把花環收好後,忽然湊到楚熠面前,像是想要擡手觸碰楚熠的臉。
楚熠抓住顧衍的手問:“想幹什麼?”
顧衍湛藍色的眼眸裡浮現幾分不滿,冷淡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認真,“你額頭青筋暴起,不找人緩解,是等着精神錯亂後,我給你收屍嗎?”
他撇開楚熠的手,湊得更近了些,就這麼面對着面臉對着臉,用手指輕輕揉着楚熠的太陽穴。
楚熠注視着顧衍的眼睛,并沒有拒絕對方的服務,很快他就适應了顧衍的節奏,情不自禁地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