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看到慢悠悠走過來的謝珣,又驚又喜。
“謝神,你剛剛去哪兒了?”
“我們都挂好木牌,就差你了。”
謝珣撩了下眼皮,沖着他點了點頭,沒有回答眼鏡男的問題。
總不能說他去看雲栖和别人打啵去了吧。
眼鏡男沒有在意,而是熱心地向謝珣指了指那位負責的老伯,和他說了一下流程。
謝珣看過雲栖的操作,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但他也沒有打斷其他玩家的好心提醒。
等眼鏡男說完,他便直接找上了那位老伯,和他買了一張木牌。
謝珣原本什麼都不想寫,拿起筆杆後,竟鬼使神差地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寫完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歎了口氣。
真是魔怔了。
他找到老伯想要重新買一個木牌,對方卻振振有詞地拒絕了。
“許願木牌一個人隻能有一個,年輕人,你既然已經有了想法,就挂上木牌,不要太貪心。”
老人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拿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沒等玩夠還想去拿另一個。
謝珣解釋的話卡在了嘴裡,他和npc說這麼多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不上是遺憾還是慶幸,也許兩種情緒都有,他爬到了姻緣樹上,找了個高高的枝頭把牌子挂了上去。
其他三個玩家綴在雲栖他們的身後,已經離姻緣樹有了一段距離。
謝珣邊向那個方向走,邊思考副本任務。
從姻緣樹這個打卡點來看,兩人一組做同樣的行動并不是必須的。
他和眼鏡男沒有一起去挂許願木牌,npc那邊,親雲栖的那個男人甚至沒有去拿木牌。
那麼,小李導遊最初的暗示就有些不尋常了,他對打卡反複強調,引導着玩家們的思路。
現在看來,他的舉動十分可疑。
打卡背後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他們能從中得到什麼。
以及,那個存在于怪物和npc們口中的神明,是确有其事,還是一個幌子。
如果這個副本真的存在神明,可不是C級本這麼簡單,至少也是A級評價。
有風吹過,姻緣樹上再次發出了那種叮當響聲,老伯翻手一抓,原本空無一物的掌心出現了七根紅線。
每根紅線都連接着一個空白的木牌,短短幾秒,木牌上浮現出熟悉的字迹,分明就是雲栖三人和玩家四人寫下的木牌。
不知道老伯用了什麼手段,姻緣樹上的木牌一個沒少,他卻精準地複刻出了七個相同的木牌。
待看完每塊木牌上的内容後,他面色古怪。
“嚯,這次的願望可不好辦。”
他搖了搖頭,腳步迅疾地向一旁的木屋走去,看這腿腳,哪裡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那背影比許多年輕人還利索。
如果謝珣他們還在這裡,會發現被他們選擇遮蔽物的木屋出現了一些的變化。
它褪去了原本樸實到平平無奇的外表,披上了妖異的花紋,随着光影變換,那些紋路時隐時現,每一次消失後再現都會有細微的變化,像是流動的活物不停變換位置。
+
雲栖他們決定去的下一個打卡點是北邊沈家的店,集特色服飾與工藝品于一體,是景區常有的那種小店,說不定還會提供攝影相關的收費服務。
路上,雲栖扯了扯裴因的衣袖,問出了他一直在好奇的那個問題。
“老公,那個時候你到底在做什麼呀?”
為了這份好奇心他犧牲了太多,現在卻還沒得到答案。
裴因一頓,目光倏然一冷,看向雲栖時那份寒意消失不見,他輕聲細語地哄着雲栖。
“隻是在觀察姻緣樹附近的植被和其他地方的有什麼區别,它的葉片為什麼是粉色的。”
雲栖:……
啊這,他還以為是什麼和主角受有關的小秘密。
他瞬間失去了追問的興趣,轉到一邊去找白綿了。
助攻主角攻受是他的重要任務,絕對不是因為裴因的話很掃興哦。
裴因有心挽留,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壓住了自己的占有欲。
當時雲栖拿到許願木牌後,他也想拿一塊去寫的。
隻是,那老人很爽快地把木牌賣給了裴明煦和白綿,卻拒絕賣給他。
“您不需要這種東西來達成所想。”
裴因皺了皺眉,話說的好聽,其實隻是拒絕他的一種手段罷了。
裴因想和小妻子一起挂木牌,于是,他難得耐心地和對方繼續聊着,試圖用合适的價碼打動對方。
人皆有所求,給他想要的東西就好了。
在他把價格加到一個離譜的數字後,對方還是沒有松口。
不過,還是有點收獲的,起碼他說了拒絕和那句“您不需要這種東西來達成所想”以外的話。
他帶着自己來到了姻緣樹的另一側,也就是雲栖來找他的那個地方。
“您在這裡稍微等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老人就往回走去,一批新的遊客過來了,他要去接待他們。
裴因站了一會兒,最初以為對方在耍他,可是慢慢地,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那些白色的、綠色的,似藤蔓又似蛇的東西翻湧着,在表層的泥土下蠢蠢欲動,随時要破土而出。
裴因向遠方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姻緣樹周邊的地面全都如此。
他目光投向雲栖,小妻子身下的土地那些東西老實得很。
裴因不怎麼擔心,他清楚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他相信它們不會傷害雲栖,盡管它們有生命,也有微弱的自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