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栖蓦地回憶起昨天晚上對方意味深長地說自己欠他一個要求的畫面。在他的眼裡,自己這種普通npc可以用來試錯輔助通關,原來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雲栖欲哭無淚,要是之後他拿這個要求來讓自己做一些很糟糕的事該怎麼辦,他能賴賬嗎。
“怎麼辦啊,666?”
一件好事沒遇到,壞消息卻接踵而至。
雲栖開始腦補,“他不會對我用了什麼道具吧?違背承諾就會暴斃的那種。”
無限世界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都有,聽到雲栖這麼說,小機械球緊張兮兮地對宿主做了個全身掃描檢測,看到結果松了口氣。
“宿主放心,你身上沒有道具的使用痕迹。”
雲栖捂住胸口,緩緩向後倒,整個人窩在了座椅上。
太好了,如果謝珣為難他,他可以不管後果直接跑了。
他這一動,裴明煦立刻沖到了他的座椅邊,神情有一絲緊繃。
“哪裡不舒服嗎?”聲音卻異常溫柔,生怕吓到眼前人。
“我沒事。”雲栖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惹人誤會,将手從心口處放了下來,對着裴明煦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這還是今天雲栖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呢。
裴明煦臉一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後來說了什麼,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不斷在腦海中回憶着青年毫無血色的面容、惹人憐愛的神情,以及虛弱卻别有風情的笑容。
很快,車子便行駛到了搖光城警察局,三人下了車。
向警局門口走去的短短一段路上,兩個來上白班的警員走在他們前面,旁若無人地交流着一些消息。
警員A:“值夜班的同事說,昨天被拘留的四個人,有兩個人死了,一個瘋瘋癫癫的。”
警員B:“聽說監控畫面裡什麼都沒有,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事兒可真是奇了。”
警員B略微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他們得罪那位了啊。”
警員A立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這種猜測想想就好,别說出來。”
“警局滿是正氣的地方都壓不住,邪得很。”
雲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有兩個玩家死了,是不是說明,無限副本裡的怪物們開始行動了。
裴因的消失,會與這件事有關嗎?殺了玩家的怪物變得更強,可以對劇情中的人物下手了。
白綿和裴明煦怔了一下,卻也沒多想,那些人是死是活與他們無關,警員們說的神神叨叨的東西他們也不感興趣。
直到進門前,白綿眼尖地掃到了後院處幾個人擡着兩副被白布蓋住的擔架,應該就是他們說到的死去兩人的屍體。
他沒打算多看,可颠簸起伏間,一副擔架上有東西垂了下來,吸引了他的目光。
白綿慢下了腳步,斂去散漫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盯着,直到那些人走到拐彎處,他才快走幾步追上了雲栖和裴明煦。
他表情還是很平靜,手指緊握成拳,由此窺見内心情緒翻湧。
他認出了那是阿奇的手臂,下午的小包腫脹成了肉瘤,手臂的顔色更深了,癞蛤蟆一樣令人作嘔。
不知道是眼花,還是基于他大腦意識演變出來的錯覺,那些肉瘤好像在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
白綿感覺很不妙,直覺告訴他,離那個東西遠一點。
警局的流程走得很快,警員們很快為裴因失蹤一事做了備案。雲栖三人留了電話後就離開了,全程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直到坐上了去往古巷的車,離警局越來越遠,白綿瘋狂警示的直覺才安靜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
雲栖坐在裴明煦和白綿中間,車子猛地轉彎,他不受控地倒向了白綿的方向。
慌亂間,他的手指碰到了白綿的手,像冰塊一樣。
他關切地詢問白綿的情況,“你還好嗎?手怎麼這麼涼?”
太、太近了……
白綿能感覺到甜甜的香氣噴灑在他的臉上,那雙潋滟的桃花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蝶翼般的睫毛一顫一顫,撓的他心癢癢。
這種被全心全意注視着的感覺太過美妙,這一瞬間,什麼異常、警示通通被白綿抛到腦後,他隻想讓雲栖一直這樣看着他。
于是他低下頭,佯作郁悶地把下巴輕輕搭在青年的肩上,動作親昵又自然。
“哥哥,我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沒吃早飯暈車了。”
接着,他把頭支起來,眼神可憐兮兮的。
“我是不是很重,這樣壓着,哥哥感覺很累吧。”
說完,他堅強地直起身,把身體倒向車窗的方向,内心默數,三、二——
雲栖果然拉住了他,強勢地把他的頭壓向自己的肩膀。
“一點都不重,你閉眼,好好休息一會兒。”
聽到他這麼說,白綿美滋滋地将臉貼到了白嫩溫熱的頸窩。
他就知道,哥哥吃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