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栖想了很多很多,他沒有意識到時間流逝而他等待的疼痛一直沒有到來。
裴因看着他呆在原地不敢睜眼,心疼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早在雲栖去撞門的時候,他就後悔沒有早一點出來了。好不容易忍下來,看着小妻子可憐又可愛地翻找,裴因幾乎要控制不住親親他的嘴巴、安慰他。
本來想給小妻子一個驚喜,等他自己找到鑰匙打開門,自己再顯現身形。
可是他又差點受傷,裴因将這些破銅爛鐵處理掉後,看着狼狽可憐的小笨蛋,他終于還是妥協了。
“寶寶……”
裴因俯身在雲栖額頭落下珍視又疼愛的一吻。
“别怕,睜眼。”
在聽到那聲長長的歎息時,雲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
熟悉的聲音響起,額頭上出現溫熱的觸感。
雲栖錯愕地睜開雙眼,看到了眼前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對上了那雙滿是愛憐的丹鳳眼,喃喃道。
“裴因……”
可是裴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擡手,把掌心貼到了男人的臉頰上。
“是熱的。”
雲栖又湊近,側頭,把耳朵貼在了裴因的胸口。
裴因呼吸一頓,緊接着雙手環抱住雲栖的腰身,将他的愛人死死地禁锢住懷中,濃濃的思念與愛意無聲蔓延。
雲栖聽着男人胸腔裡有力的心跳聲越來越快,面上滿是茫然無措,眼睛瞪得圓圓的,疑惑不解。
有心跳,是活人。
等等,有心跳的就是活人,對吧。
“痛。”
剛剛太過驚訝,雲栖隻想驗證裴因到底是死是活,忽略了腰間的力道。這會兒确認完畢,腰部的抗議越來越明顯,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裴因立刻松手,“抱歉,寶寶,我太激動了。”
“讓老公看看有沒有事。”
沒等雲栖開口,裴因急急地掀開了他的衣角,又流氓似的把青年的褲腰往下拽了拽。
膚若凝脂,白皙似雪,其上出現了淡淡的紅痕,看形狀,正好與裴因雙臂放置的位置重合。
雲栖感到腰間一涼,随後,溫熱的氣流席卷皮膚,帶起一陣戰栗。
“别!”
“好癢。”
他側頭看去,裴因竟是對着那處紅痕吹氣,他是笨蛋嗎!
在聽到小妻子拒絕的話後,裴因頓了一下,看着左腰處漂亮的粉色小花,呼吸重了一瞬,又不管不顧地繼續之前的動作。
“寶寶,吹吹就不疼了。”
“不要,真的很癢。”
“老公~”
“裴因,你别弄了!”
撒嬌和呵斥全部無用,多日沒有吸到漂亮小妻子的男人像餓狼一樣,緊緊叼住眼前的肉不放。
雲栖用手推搡着男人的肩膀,掙紮間,手掌竟整個拍到了裴因的下半張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刹那間,空氣安靜了,裴因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聞着青年手掌中的馥郁香氣,癡迷地嗅聞起來,像是聞到主人氣味的狗一樣。
雲栖看到他這樣有些害怕,瑟縮着想要收回手。裴因直起身來,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讓它一直蓋在自己的臉上。
雲栖顫着聲音說道:“老公,别欺負我。”
裴因的眸子暗了暗,原本漆黑的瞳孔隐隐泛着墨綠色,清晰地感知自己身體的變化,他眨了眨眼,那片墨綠又消退了。
他最後愛憐地親了雲栖的手背一口,終于放過了對方。
“寶寶,我不會欺負你的。”
他攬過雲栖,帶着他往賓客區走,來到了第一排正對着靈堂的位置。
緊接着,裴因坐在椅子上,輕輕一帶,就把雲栖帶到了自己的懷裡。
雲栖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夏日的衣褲布料輕薄,隔着布料,他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炙熱的體溫和對方大腿肌肉随着呼吸而鼓動。
裴因的雙手繞到他身前,分别握住他的兩隻手,一下下摩挲着他的手背。雲栖整個人背對着裴因窩在了他的懷裡,正對着靈堂上他的黑白照片。
驟然看見照片的一瞬間,雲栖瞳孔驟縮,心跳快了兩拍。這種感覺太怪異了,在丈夫的遺照前和丈夫親密相擁,好像有另一個裴因在注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雲栖蓦然想起了最初就想問,卻還沒問出口的那個問題。
裴因對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所以,直接問他應該也沒什麼大礙吧。
雲栖後背緊貼着裴因的胸膛,對方胸腔裡強有力的心跳聲為他鼓了勁,雲栖大着膽開口。
“老公,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手背上摩挲的指尖停住了,沉默的氣氛彌漫,少頃,男人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
“寶寶,鬼的死因是不能問的,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