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絲毫不為所動,盯着坐在陰影中的賀明月:“他是你師兄?”
“是啊!”千江海滿臉警惕,“你想幹什麼?”
黑衣人目光沉沉:“我聽到剛才你師兄提到九仙山掌門首徒,想問下你們是何門派,與九仙山有何瓜葛。”
“原來是問這個。”千江海松了口氣,将手中的劍放下:“我們是三鹿門的。和九仙山的瓜葛,唉,怎麼說呢……”
她撓了撓頭,感覺剛醉過的腦瓜子,此時有點不太靈光:
“……怎麼說呢,簡單來說就是——就是我們欠了九仙山掌門一大筆錢,如果還不上的話,明月就要被那個掌門首徒抓去——抓去抵債。”
……抓去做他的爐鼎抵債,唉。
不過千江海話到嘴邊,還是把“做爐鼎”這件事給咽了回去——還是保留點吧,這種事難道很光彩嗎?
黑衣人:“……”
他看着靠在門前,已經開始打小呼噜的賀明月,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你們是如何欠下九仙山債的?”
千江海吭哧吭哧半天:“……這個,這個就不太方便給你說了。”
總不能說是師父答應了人家送個爐鼎,收了人家的聘禮把弟子賣了,然後他們又反悔了吧?想想她都覺得有些丢臉啊。
黑衣人點點頭,離開之前又看了眼賀明月,眼神複雜的轉身走了。
剩下滿頭霧水,摸不着頭腦的千江海,一邊彎腰去拖她的二師兄,一邊小聲嘀咕:
“……這大方哥今晚好奇怪,又不是頭一次見我和明月了,怎麼忽然問東問西的……”
第二天中午,賀明月宿醉醒來後,千江海第一時間就把黑衣人的反常告訴了他。
宿醉之後,正頭痛欲裂的賀明月:“……”
他拍了拍腦袋,呻吟一聲:“哎,喝酒誤事!”
然後擡頭問千江海:“你再給我說一遍,我昨晚靠在門闆上說了什麼,被他聽到了?”
千江海:“我沒聽到啊。好像是九仙山,掌門首徒什麼的……”
賀明月先是呆滞,然後雙手捂臉:“……啊!”
他,他不會喝醉之後把自己是賀明月,然後重生的事說出去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該怎麼辦?
他捂着臉半天,忽然想起一件事,擡起一隻手對千江海擺了擺:“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冷靜一下,好好想想這事。”
千江海奇怪:“我這在裡你不能想嗎?”
賀明月:“……”
他這會沒力氣跟這個小師妹吵架,無奈道:“我想洗個澡換換衣服不行嗎?身上一身酒氣,難聞死了。”
千江海隻好站起身:“……行吧,那我走了。”
等她一出去,賀明月開始招呼紫明月:“紫明月,出來一下。”
紫明月毫無動靜。
賀明月:“聽到沒,出來下?”
叫了兩遍,紫明月慢吞吞的聲音終于在他耳邊響起:“……叫我幹嘛啊?”
賀明月:“我昨晚喝醉了,到底說了什麼被那個黑衣人聽到了?”
紫明月“哼”一聲:“這會有事情求我了,你倒是想起我來了哈。昨晚和千江海喝酒喝的那麼高興,你怎麼沒想起我來呢?怎麼就沒想着給我敬個酒呢?”
賀明月:“……你這發的什麼瘋?”
紫明月呵呵:“我這是發瘋嗎?賀明月,你當時來鏡湖劍莊學煉器還是我鼓勵你的呢,是我努力勸你來學你喜歡的煉器。結果你倒好,入門試考第一,昨晚喝酒慶祝的時候,你把我全忘到後腦勺了?”
賀明月:“……”
紫明月滿腔的忿忿不平:“賀明月,你可真行,敬師父敬師兄我就不說什麼了。昨晚你們倆叽叽歪歪喝了一晚上,你敬酒敬了幾十個人,連郝吉祥養的那隻賴毛狗都敬到了!就是沒我的份!”
賀明月清清嗓子:“……你難道讓我當着師妹的面敬紫明月啊,那不是穿幫了嗎?”
“你少來,”紫明月一點不吃這一套,“你但凡想起來我一點,我還能不知道?”
賀明月:“……”
他拍拍腦門,誠懇道歉:“我錯了行吧,我考入鏡湖劍莊,有你一半的功勞,多虧你當時勸我。改天再吃席,我一定想着單獨敬你一個。”
紫明月哼一聲:“呵呵,這還差不多。”
賀明月:“你就趕緊給我說吧。我昨晚到底說什麼醉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