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
不久,宗澤落下這兩字起身。
一打開大門,甘棠就冒了出來,如天鵝般伸着脖子,直往包廂裡瞧。
宗澤趕忙把門關上,給裡面的人留一個私密空間。
甘棠還是瞧見了,裡面有一個身材清瘦的俊秀男人。
他眼睛很尖,他敢打包票,那個男的肯定是gay,并且屬性還他媽的和他一樣!
想到最近一個月宗澤的種種異常:
從來沒有黑眼圈的人,眼底居然出現了黑眼圈。
在約會時無故失蹤,盡管事後有解釋,但還是疑點重重。
還有這兩天欲言又止的掙紮模樣……
此刻,一條條線索被串連起來,如同一條條彩旗在甘棠的腦海裡飄蕩,是那樣的鮮明。
甘棠眼眶都氣紅了,他語速飛快,陰陽怪氣道:“那個哥哥是你最近交的好朋友嗎?”
“好”字發音尤其重。
“他哭得傷心,你怎麼不去安慰安慰?”甘棠說着就伸手要推開門,但被宗澤及時攔住他。
“别。”宗澤擋在了門前。
甘棠眼眶更紅了,“還藏起來不讓我看,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宗澤嘴角抽動,眉心微斂。
甘棠看到他的神情,忽然覺得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嗚嗚,你混蛋!”
甘棠胸口劇烈起伏,用手指指着宗澤,開始口不擇言:“你,你這個惡心的男人……”
“你居然出軌!”
聽到甘棠的最後一句控訴,宗澤訝異極了。
事情的發展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沒想到甘棠會産生這樣的誤會。
他緊皺眉頭,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你在胡說什麼?”
“先聽我解釋。”
但甘棠現在情緒上頭,看到對方還闆着一張臉,更不想給他時間解釋了。
他狠狠給了宗澤肚子一拳,轉身就跑。
宗澤從沒想過小少爺會對他動手,對他并不設防。甘棠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重拳之下,宗澤直接被打懵了。
他弓腰捂着肚子,額上冒了青筋,直到對方跑遠他才回神,緩過勁起身。
甘棠邊跑邊飙淚,叫了個網約車回小區房。
司機大叔是個碎嘴子,問他是不是失戀了。
被他一問,甘棠直接哇哇大哭。
“哎,真被我說中了啊。”司機樂了,還挺得意。
“帥哥,聽叔說一句。愛情如浮雲,轉瞬即逝,說散就散。男兒有淚不輕彈啊。”大叔拿捏着腔調,一股強硬拼湊的文藝範撲面而來。
甘棠皺眉,“我哭我的,關你屁事!”
“你家住海邊啊,管這麼寬!再多嘴一句信不信我給你差評!”
“多嘴”大叔:“……”
他讪讪一笑,後面全程安靜如雞,埋頭把甘棠送到目的地。
甘棠進了房間,撲在床上又開始一番大哭,哭聲慘烈,陣勢浩大,如同孟姜女哭倒長城般。
等宗澤回到房間時,把甘棠從被子裡撈起來時,對方已經哭得眼皮紅腫,抽噎不已,鼻頭都哭得紅撲撲的。
宗澤心疼極了。他摟着甘棠,一下一下地捋着他的背,像在給貓兒順毛般。
甘棠在他懷裡哭夠了,開始甩手踢腿的掙紮。
“放開我!”聲音嘶啞。
宗澤放開他,走了。
甘棠看他走,仿佛流不盡的眼淚又開始溢出眼眶了。
過了一會,宗澤進了房間,端着杯鹽水遞給他。
甘棠賭氣不接,宗澤就把杯口抵到他嘴邊,哄他:
“喝吧,小祖宗。你哭了那麼久,口不渴嗎?”
甘棠确實口渴,他咕噜咕噜幾大口喝完,又把臉埋進被子裡。
宗澤在考慮該怎麼和甘棠解釋。
房間裡一時靜默無聲,什麼動靜也沒有。
突然,宗澤像是感知到什麼,他快步進了房間裡的洗手間,迅速把門反鎖。
甘棠聽到動靜,悄悄把臉擡起來透透氣。
洗手間半天沒聲音,有點奇怪。
甘棠一骨碌爬起來,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笃笃,笃笃。”
“宗澤?吱個聲,掉廁所裡了?”
沒有任何回應。
甘棠有點慌,宗澤不會是暈在裡面了吧。
如果他推開門的話,就會發現:
此時的洗手間裡空蕩蕩的,分明沒有人!
“砰砰,砰砰!”他使勁拍門,還是沒動靜,就在他打算強行破門的時候,門開了。
“怎麼了?”
宗澤臉上濕漉漉的,淌着水珠,神情倦意滿滿,聲音低啞。
“我叫你,你怎麼不應?”甘棠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