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安枸,平時哪裡氣溫較低,他準備走了。
“當然是綠地!”安枸脫口而出。
“綠地有着最宜人的溫度,最繁華的小鎮,最豐收的糧食地,最豐富的淡水!”安枸聲調都高了。
“不過小河鎮位于沙漠中心,一路往東,到最近的綠地小鎮路程也要超過五百公裡。路途遠,交通不便,就算是跟着專業的向導也很難安全到達。”說到這,安枸聲音又低下來。
甘棠兩條眉毛微微蹙着,有點洩氣。
又過一天,一個好消息讓他重新振奮起來。
明天有一支大駝隊要出發去綠地!甘棠可以跟着他們的隊伍走。
這支駝隊就是到這第一天遇見的滿是壯漢的那支。
駝隊隊長是個肌肉紮實的絡腮胡漢子,長得兇,人挺好。
甘棠談妥了價,就艱難騎上特配的駱駝,跟着走了。
在甘棠的力勸和金錢支持下,安枸也跟在隊伍中。
沙漠小鎮無疑是落後的,交通很不便利。
甘棠騎着駱駝在沙路上,大腿根磨的生疼。屁股颠得疼,腰也酸痛難耐。
但這還不是最磨人的,令人難耐的還是高溫天氣。
盡管多管齊下,皮膚上貼了好多片清涼貼,全身被衣料包裹,但那令人窒息的烤熱感并沒有放過他。
“我,我好難受嗚……我是不是快要死了?”甘棠說着就要掉眼淚。
他感覺渾身難受,難受得甚至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算了。
安枸給他貼了兩塊藥膏。安慰他下一個小鎮快到了。
駝隊中途在其他小鎮落腳,補給水和食物。在沙漠區,獲取水資源變得越來越難。
水價高漲,如同滾雪球般。
路上,已經有人開始搶劫糧水了,一些勢單力薄的人很容易就被搶了。
甘棠遇見了不少東遷的人群,他們大部分都是拖家帶口的。
烈日當空,有些人倒下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甘棠居然還看見了黑店老闆,就是那個偷了他珍珠的老頭。
老頭身邊帶着一個夥計。見駝隊實力強大,也想跟着一起走。
駝隊隊長知道老頭是什麼人,本來是不太想同意的,但奈何人家給的報酬多,大多數隊員要同意。
最終還是少數服從多數了。
甘棠咬牙切齒,一時隻覺得晦氣,也不知老頭給的報酬裡有沒有他的珍珠。
天氣燥熱,帶着人的心情也跟着燥。這兩天駝隊裡分下來的水也變得很少。
渴是必然的。
分下的那幾口水隻能到不渴死人的程度。
這天中午休息,甘棠聽見老頭的罵聲。
原來是那個夥計偷偷喝了一口水,被老頭罵的狗血淋頭。
老頭不停的用手狠戳着他的太陽穴,辱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又說應該把他半路丢下之類的話。
夥計低着頭,看不清表情,一聲不吭。
老頭還把他推在地上,夥計被地上的熱沙燙的一哆嗦,想爬起來又被老頭用力踢了好幾腳。
最後一腳居然踩在了他的嘴巴上。
“喝喝喝,怎麼喝不死你呢!去做個水鬼多好。”
夥計扭過臉,拳頭緊攥,嘴裡卻說着讨饒的話。
“不,不喝了……”他扯着幹裂出血的嘴皮子。
“這也太過分了吧。”
甘棠看不過去,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就在一旁勸老頭,“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呀……你别這樣。”
老頭很兇,嚷道:“要你管。這人是我買來的,他死了屍體都得歸我。”
甘棠傻眼,這他媽還涉及人口買賣呐。
老頭走了,邊走還邊嚷着不給夥計喝水,要渴死夥計,再放血來喝。
放血兩字撞進甘棠腦裡。
簡直炸裂!
甘棠瞠目結舌,這老頭,熱糊塗了吧。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老頭已不見蹤影,夥計還蜷縮在地上。
“你沒事吧,這是曬傷的藥膏,燙傷也應該可以抹。”
甘棠說着遞出一小管藥膏。
夥計見老頭不在,便收下了藥膏。
“……謝謝。”
“唉,這天氣太熱了。老闆應該是渴糊塗了,你可别把他的話當真。”
“我覺得他不會渴死你的,就算再怎麼渴也不能放人血來喝啊……”
甘棠偷偷摸摸給夥計下眼藥呢。
夥計聞言,不知在想什麼,眼裡變得灰暗,還藏着幾分恨意。
下午夥計果然一口水也沒喝上。
晚上,他們到達了最後一個沙漠小鎮。之所以是最後一個,是因為下一個小鎮就是綠地啦。
值得欣喜的是,他們終于要換交通工具啦。
看着眼前越野車,甘棠感動得熱淚盈眶。
高大威猛的車車,等明天,明天我再來“臨幸”你。
第二天一早,甘棠便被安枸喊醒了。
“甘棠哥,有人死了。”
“誰,誰死了?”甘棠還有點迷糊。
“就是那個黑店老闆。”
甘棠閉着的眼睛猛地一睜:“啊!是他……他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