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抽噎着向宗澤伸手,宗澤把他摟入懷中。
甘棠一通碎碎念,幾乎是想到什麼說什麼,交代遺言般,:“疼,我要死了嗚嗚嗚,我死了的話,你要幫我告訴我哥他們……不,還是别告訴了……還有,床頭的珍珠幫我帶回給家人……”
美人眼淚盈眶,仿佛死前才肯吐露真心:“其實,我還很喜歡你。”
【嗚嗚嗚——】春春也跟着哭。
甘棠覺得自己有病,他居然開始覺得死在前男友溫暖的懷抱裡好像也不錯。
甘棠閉眼,淚水砸在宗澤手臂,對方眼睛瞬間就紅了。
那邊阿娜正爬起來,宗澤小心翼翼把甘棠放下,又撿起地上的鞭子狠狠甩在阿娜身上。
宗澤咬牙,嘴裡彌漫着苦澀血腥味。
不是喜歡揮他人鞭子嗎?
好,好得很。
那就自己也嘗嘗這個滋味吧。
宗澤眼睛病态的紅,瘋魔般甩了十幾鞭,阿娜在水泥地上翻滾躲閃,竟然毫無招架之力。她咬牙一聲不吭,很快便傷痕累累。
宗澤掐住阿娜的脖子,把她提在半空,又狠狠往下甩。阿娜摔在破木桌上,竟被一根廢木腿戳穿了肚子,血和髒器糊了一地。
四四提醒:【宗澤,别打了。甘棠沒死!】
角落傳來甘棠的呻吟聲,宗澤這才如夢初醒般,他釀釀跄跄地走到甘棠身邊蹲下抱住對方。
四四對自己宿主和甘棠的一系列行為表示很無語,當然,它對春春也很無語。
好瘋狂啊,好狗血啊啊啊啊啊——
四四強壓吐槽建議道:【那個,甘棠傷不緻死,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裡吧。】
宗澤腦袋還很混亂,他聽從系統建議,抱起甘棠就走。
甘棠埋在宗澤懷裡,有些慶幸,也有些羞恥。他剛才是真覺得自己要死了,所以才說了那麼些話。
……
“啧啧啧,聽說了嗎?隔壁城邦前任霸主的女兒阿娜死了!”一個黑臉獸人進了飯店裡,還沒坐下便拍桌朝同伴嚷嚷。
“怎麼死了?”同伴嘴巴張得能生吞一個雞蛋。
“被新上任的那位殺了!”
“下手可真狠!”
“不是說那位待人寬和嗎?”隔壁桌的人忍不住詢問。
“老兄,再寬和的獸人也有被觸怒的時候啊。”他用厚掌拍拍隔壁桌那獸人的肩。
那黑臉獸人也不吝啬,把他知道的都說了。
他說金雕殺阿娜是情殺,可卻說不出具體原委,隻把衆人勾得八卦欲望大漲。
“真的假的?”
“我不信是情殺,要不你展開說說?”一個獨耳的小個子獸人故意道。
“還能有假?現在那老頭子正懸賞重金要取那金雕的獸頭呢!”
讨論聲越來越大,一個戴着鴨舌帽的高大獸人摟着一個人類風風火火地出了飯店。
那獸人尾巴布着圈圈黑色環紋,又粗又長。長尾如鋼鞭般有力,如藤蔓般柔韌靈活地圈住人類,讓人看不清人類的臉。
一時之間,他倆所過之處,獸人們都不約而同靜下來一瞬。
“哇塞,那是什麼獸人,氣勢可真強。”
“不知道,看尾巴,獵豹?老虎?”一個獸人摸摸下巴琢磨道。
“你怕我?”
街上,宗澤表情很受傷,長尾失控圈緊懷中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換了獸形,這回是隻老虎,所謂的山林之王。
“不……”甘棠連忙否認,可他被勒住的身體卻開始發抖。
甘棠其實心裡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他隻是身體反應出來了。
“你就是在怕我。你覺得我殺人了,對不對?”宗澤肯定的說,長尾擺動着收緊。
甘棠面色微白,手冰冰涼涼的,身體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意識到了,宗澤說得沒錯。
他确實在害怕。這是他第一次對宗澤産生害怕的情緒。
到了隻剩兩人的室内,宗澤脫下鴨舌帽,露出耷拉的耳朵。
“我在沙發睡,有事叫我。”
宗澤寬厚的背微駝,失落地走了。
甘棠咬唇,想開口,又不知怎麼開口,最後目送着宗澤離開,最後連那低垂的尾巴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