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蛙聲一片。
“唔……”林麥嘴裡堵着藤蔓,雙手也被藤蔓結結實實束縛住,他肌肉發力,不停掙紮。
“就這樣,可以再用點力氣。”花潤林壓低聲音,掌心生長出更多長條藤蔓。
細韌而翠綠的藤蔓在男人身上如狡黠青蛇攀爬。深麥色胸膛布上淺紅勒痕,貼在竹席上的麥色臉龐發紅發燙,模樣有些狼狽。
終于,花潤林收回藤蔓。
“謝謝老婆陪我練異能,我感覺進步很多了呢!能生出的藤蔓更多更結實了!”
隔壁房間的甘棠還沒睡,要是看到這畫面準會吃驚大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花潤林!還能這樣練異能?!
“不是老婆。”林麥說完抹掉嘴角的口水。
花潤林狡黠一笑:“那,老公?”
林麥深吸一口氣:“潤林,我是你的保镖。”
“哦哦,可我已經解雇你了。”
“我是你母親雇的,你無權解雇我。我答應你母親要把你平安帶回A城。”
“不是吧大叔,我媽到底給了你多少,讓你這麼聽話。你做我老婆我也可以給你啊。”
林麥沒理會花潤林亂七八糟的叫法,隻是目光偏執地盯着對方。
兩人相差十歲,林麥在花潤林家裡做了好幾年的保镖。對方在他眼裡就是個話唠小屁孩。小孩長大了,越大越叛逆,喜歡男的就算了,最近不知怎麼回事,竟然還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
也罷,世道已亂,林麥暗下決心,這回把對方護送回A城就辭職吧。
花潤林還不知道男人的決定,自顧自開口抱怨着對方做保镖的失職,自己被綁走,要不是恰好遇到宗澤,晚來一步的林麥能做什麼,難不成替自己收個屍?
見林麥啞口無言,花潤林閉眼抱住他:“好了好了,困死了,快睡覺吧。”
……
清晨,窗外的樹上鳥啼作響,聲音脆脆的。
甘棠被叫起床。隻見他艱難地睜開眼,艱難地舉起手,最後艱難地被宗澤抓着手腕拉起身。
洗漱完,甘棠眯着眼,聞着味,跟個鬼魂似的飄到廚房。
林麥正煎着蔥油餅,香氣噴人。旁邊的瓷盤上堆了好幾塊煎好的餅。
甘棠吞口水:“哇~”
林麥用鏟子從鐵鍋裡盛出剛煎好的蔥油餅,拿起竈台上的豆油又往鍋裡加了些。
等待油熱的過程中,他示意甘棠自己拿碗筷從瓷盤夾去吃。
“這怎麼好意思,等你都煎好大家再一起吃叭。”
林麥正往鐵鍋裡倒着調好的面糊:“沒事,你們先吃煎出來的,這面餅涼了就不好吃了。”
甘棠聽話照辦。咬完一口餅,他眼眸圓溜起來:“好香,還有芝麻欸!”
林麥邊煎邊道:“對,有芝麻。芝麻和面粉都是廚房櫃子裡找到的。蔥是宗澤在菜地拔的。”
甘棠吃得噴香,随口問:“花潤林呢?”
“在睡,我等會再叫醒他。”
甘棠聞言瞪向宗澤:瞧瞧,人家還在美美睡覺,我怎麼這麼苦啊,那麼早被拉着起床,哪怕讓我再睡個20分鐘也好呀!
這該死的默契!
宗澤瞬間懂了甘棠的怨念。隻見他躲開對方的眼神攻擊,幾口吃完碗裡的餅,接手林麥的煎餅大業。
眼看花潤林被空閑下來的林麥拉起床了,甘棠的怨氣才散。
幾人吃飽上路。
N城毗鄰M城,也是個大城。唇亡齒寒,喪屍病毒爆發後,N城自然無法幸免于難。但N城沒有完全淪陷。駐紮軍隊在N城郊區設立臨時安全區,收容幸存者。
遠遠的,便望見高高的鋼筋水泥鑄就的圍牆,牆頂有狙擊手架着槍巡視周邊,門口也設有障礙,許多身穿作訓服的士兵持槍守衛着身後的安全區。
這畫面看起來安全感十足。
甘棠想看得更仔細,于是他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望遠鏡。
士兵走路的身姿不應該是闆正有力的嗎?那人怎麼歪歪扭扭看起來那麼奇怪?
花潤林興高采烈,遠遠的就探出窗戶,朝他們揮手示意。
下一秒,一發子彈飛馳而來。車右側後視鏡瞬間被打碎,花潤林吓了一跳,雖然立刻縮回車裡,但手心還是被碎玻璃劃傷流血。
他臉上的笑容沒了,抖着手痛罵:“艹!”
衆人皆驚,車子猛的被刹停。
子彈接連掃射而來,車身被打出好幾個彈孔。
宗澤護在甘棠身前,沖駕駛座的林麥喊:“不對勁,先掉頭跑!”
林麥當機立斷掉轉車頭,猛踩油門。
混亂中,甘棠重新撿起被吓得掉落的望遠鏡。
過會,他大驚失色:“喪屍!”
“什麼?”宗澤邊問邊調整姿勢,把甘棠攏進自己的懷裡護住。
甘棠語無倫次:“他們都是喪屍!喪屍,我看到了,那個門口的眼睛是白的,他們都是!”
車子迅速駛離安全區,也就無人看到,牆頂處正坐着一個晃着腿的少年。
少年染着紅頭發,嘴裡叼着煙。射擊手喪屍經過,少年卻無動于衷,甚至轉身而坐,露出單薄的後背。
他低頭俯視牆内的喪屍群,眼神充滿病态,嘴角勾起的笑野心勃勃。
車子停在一處。林麥拿出急救箱,細緻處理花潤林的傷口。甘棠則是和他們細說了自己看到的一切。
守衛的士兵都變成喪屍,N城絕對出事了!
大家都很沉默。
士兵們變成喪屍并不可怕,N城出事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士兵們變成喪屍後還會開槍。
那可是開槍,需要在瞄準的基礎上扣動扳機,喪屍都進化到這一步了?
宗澤打破沉默:“除了花潤林,沒有其他人受傷吧?”
林麥搖頭,甘棠慢吞吞跟在後面搖頭。
花潤林動動纏了白紗布的右手:“嘶,真倒黴!暫時不能用右手出異能了。”
林麥:“跟大家說一個壞消息,我們的汽油快用完了。”
甘棠:“真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