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等銅角高興太久，金角銀角去而複返。

頂着銅角要殺妖的目光将他們為卞莊準備的丹藥法寶一股腦交給了卞莊。

當然這些都是太上老君默認他們帶走的。

卞莊看着兩隻在他面前一幅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也有幾分感動，眉眼都柔和下來，“你們有心了。”

見卞莊模樣，銅角冰冷的面色這才好轉。

金角銀角暗中長舒了口氣，早知道，應該派他們小弟送過來的，腦袋被吓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過，對卞莊他們是真心感激。

金角道：“大人，您那時候不曾低眼看我們，不僅為我們在其他童子們面前撐腰，還教過我們法術，我們這算不了什麼。”

銀角也道：“是啊大人，可惜有幾件重要的法寶是老君特意交代我們，讓我們去對付孫悟空的，不然就都給你了。”

卞莊露出溫和的笑，“已經夠了，你們拿的這些，老君同意了嗎？”

銀角摸了摸自己額頭的角，臉上閃過尴尬，“我們是離開的時候偷偷拿的，不過老君來交代我們的時候，忘記收走了。”

金角為自己愚蠢的二弟歎了口氣，但也沒多說什麼，懂的都懂。

老君記性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忘記不收走。

時候不早，金角銀角再次轉身離開。

銅角心神一直跟着金角銀角出了蓮花洞，确定了這次是真走了，這才作罷，繼續為卞莊布菜斟酒。

卞莊則心安理得的在銅角的侍奉下大快朵頤。

銅角的服侍可以說相當到位，夾的都是他想吃的菜，酒也是時刻滿上的，甚至知道他喜歡換着口味來喝。

就是……有些體貼過頭了。

卞莊想要接過酒杯，這一次卻被躲過，銅角湊近将酒杯送到他唇邊，語氣頗帶缱绻柔聲道：“大人，讓我來吧，您專心吃菜就好。”

卞莊眸光微暗，微微啟唇，喝了被送到唇邊的玉釀。

方才接酒杯的時候，手指都不知道被“不小心”摸了多少次了，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怎麼辦呢？這個銅角好像并是不老實妖啊~

任由銅角不斷的暗送秋波，不時借布菜貼貼蹭蹭，卞莊不動聲色的喝着酒吃着菜。

仔細算來，他跟昊天那檔子事兒結束的時間，正巧孫悟空出世。

那段時間昊天似有心事，與他雲雨巫山之時，偶爾會望着他出神，眼中似有不舍與難過，還當他看不出來。

卞莊心中已有預料，但也未曾戳破，隻靜待結果。

果然，在天庭因石猴出世而傳來的一聲震響後，昊天的一枚錦盒也緊接着送到了他案桌上。

盒中是昊天曾從他這兒拿走的一根紅色發帶，以及冠冕堂皇的一句話：“與君同舟渡，達岸各自歸。”

牽絲已斷，各自安好。

很好，終于塵埃落定了。

卞莊轉頭便将發帶跟詩句燒成了灰。

最開始他本不欲與昊天糾纏，想裝傻蒙混過去，畢竟那人的身份便意味着麻煩。

他并非什麼注重潔身自好之輩，修煉化形，變強長生，漫長的生命如果一直清心寡欲，未免太過無趣。

但他又是個怕麻煩的，如果隻是一場魚水也就罷了，怕的就是像昊天這般想跟他談情說愛的。

王母的新天條他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啊，作為玉帝，還要帶頭頂風作案。

但也正是因昊天的身份？想要給卞莊制造麻煩是輕而易舉，更因看不得别人對他親近示好，而手段盡出，簡直是麻煩中的麻煩。

未免禍及他人，卞莊也就接受了，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不過他接受的昊天長的可不是淩霄寶殿座上的那位長胡子中年大叔，那隻是個化身，昊天真身模樣還是英俊型的。

左右看對方也不像能長久的，他配合着演演，等人新鮮勁兒過了就好。

不出卞莊所料，相處時道盡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到頭來還是一場鏡花水月。

幸好卞莊清醒得很，沒把昊天床上說的那些玩意兒當真，這才在結束的時候幹淨利落的抽身。

卞莊斷雁孤鴻之後，日子久了，總有失智之神，冒着觸犯天規之險，不求跟他日久天長，但問與他共赴一場夜間雲雨。

便如那位傳聞中“冷心冷情”的霓裳仙子一般。

雖說天條嚴禁談情說愛，但這七情六欲，又哪是說禁就真能禁絕的，隻要不被發現，私相授受之事暗地裡不在少數。

卞莊當時确實也有過幾分想法。

然而那些跟他約好，甚至隻要是示過好的神仙，無一例外都在他們進一步發展之前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