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别院出來,狼野塵撤下了臉上的面具,本來想着回學堂,但是走到了雕镂小築突然頓了一下,難得恢複體型,不如去松快一下,晚回學堂一會也沒事,李先生和幾位公子都在,新來的先生也在,就這麼一會兒,學堂又不會炸掉,算了。
此時,正是午後時分,還沒到聲色犬馬的時辰,小築的大樓裡隻零零散散做了幾桌客人。
狼野塵随便撿了張桌子坐下,揮手示意小二上酒。小二一開始沒注意,走到前來才發現這位客官真是難得的好相貌。眉飛入鬓,眼若寒星,皮膚白的有點失于血色,但是更若冰雪雕琢而成,尤其是放在桌子上的那隻手,手腕還有一個紅繩,更是凸現的皮膚白皙,手指纖長。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天啟城,也不多見。
小二頓時又多殷勤了三分,“客官想要點點什麼,今天有謝師剛研制出來的春柳,酒色碧清,如口綿軟,不妨一試。”
狼野塵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又追加了一盤酥燕,一盤涼拌筍絲和一盤茶果子。都是新貨,小二臉上的笑容又大了幾分,他的提成又會高了幾分。
狼野塵看着小二退下,無聊地撐着臉,掐着指頭算雨生魔和葉鼎之回南決王城的日期。自己那個好師叔估計還能有一年的活頭,從南決到北境,加上儀仗,大概要走4個月,還要擔心會不會被北離的人攔截,早點去早點放心。唉,這段時間看來就要把事情操持起來了,等易文君這事一解決,就要馬上趕往南決了。
正想的煩躁,突然旁邊傳來了争質之聲,狼野塵好奇的把頭轉了過去。
就見另一個小二強忍着滿臉怒氣的對着一個白衣武者說道,“我們秋露白一月隻供應一日,下次供應還要13天呢?”
白衣武者臉上到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平淡,“如果我現在就想要呢?”
小二沒好氣的往上一指,“看屋頂,那可是12年的秋露白,想要自己去拿吧!”
白衣武者仰頭看着那瓶酒,口中道“多少錢?”
狼野塵走上前道,“這酒可不是用錢換的,而且早就已經被人訂下了,閣下何必非急于這一時呢?”
白衣武者回頭看了過來,“被人訂下,被何人訂下?可以商量嗎?”
小二剛想開口,就被狼野塵一記袖子送進了後廚。
狼野塵拱手,“在下第二月,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為何一定要這秋露白呢?”
白衣武者倒是爽快,也是一拱手,“在下司空長風,我這次來天啟城是來見朋友的,他之前一直嚷着說要喝這個秋露白,也不知道他到現在喝過沒有,所以想着買下來做個見面禮。”
“司空長風”,狼野塵嘴裡玩味的又重複了一遍,視角往下一轉,是一杆銀白色的長槍。狼野塵記得,雷夢殺在後來述說幫顧劍門搶親的時候說過,跟百裡東君同時出現的有一個銀月槍的繼承人,莫不是眼前這位。
“你那位朋友莫不是百裡東君?”狼野塵笑着問到。
司空長風也很驚喜,原以為還要進城打聽一圈,沒想到這就碰到了。“你認識他嗎?他有順利進入學堂嗎?他現在怎麼樣?”
狼野塵眼波一轉,“你既然這麼想知道百裡東君的事情,不如…”話音未落,就見外邊有人接口,“不如來問他本人啊!”一瞬間,百裡東君和雷夢殺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百裡東君本以為是那裡來的不懷好意之人在打聽他的消息,進來一看竟然是許久未見的好兄弟,急忙迎了上來。
兩人久别重逢,自是有千言萬語要說,隻不過此時雕欄小築的小二帶着兩個樓中的武士氣沖沖的走了過來,滿臉的怒氣看到了雷夢殺方才收斂了一點,開口告狀到,“灼墨公子,您這位朋友上來就是說我們的酒不好,還要強買我們的秋露白,都跟他說沒有了,他還不依不饒把我打傷…”
聽到這裡,司空長風連忙打斷,“我什麼時候打你了,你怎的胡言亂語。”又轉過身對着百裡東君撒嬌道,“他們的酒确實沒有你釀的好喝麼!”順手就将桌子上的酒拿起來遞給了百裡東君。
百裡東君接過瓶子,瓶身為淡紫色,稀稀落落一根枝條配着幾片葉子,還算頗有野趣,再轉過來,兩個篆字浮現眼前。……百裡東君下意識的讀出聲,“桑落,倒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