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湖上的武功有四個大境界,與之相對的是江湖上的酒也有四個境界。根據酒的口感,香氣,色澤和風味,将酒分為官色,如意,鑒微和心韻四個境界。
官色酒通常為新釀酒或者果子酒,色澤明豔,入口綿滑,還帶了一點尚未散去的糧食氣或者果子氣,即便是毫無酒量的人也可飲上幾口。
如意酒更重視酒香和口感的高度融合,初飲時隻是覺得風味獨特,香氣高遠,三杯四盞以後,喚醒心中情感,肆意抒發。
鑒微酒,有些人越喝越醉,有些人越喝越清醒,因此鑒微酒在人魂遊太虛之時幫人回顧一生之喜樂悲歡,斬除心魔,破而後立也不失為人間快事。
而心韻酒,則是難上加難,大道至簡,大象無形。最好的酒從簡單中見不凡,隻有真正懂酒的人才知道酒中也是有風花雪月,金戈鐵馬,星移鬥轉,海清河晏。
秋露白作為雕欄小築的鎮店之寶,也是天啟皇室的專用貢品,已經摸到了心韻的門檻。且謝師做事,向來是拼盡全力。所以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解謝師的天啟勢力都在觀望百裡東君,是否真的能釀出一壺踏入心韻級的酒。
就連柳月和墨曉黑都偷摸問過謝宣,他的那本酒經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
可惜謝宣那個悶葫蘆,誰問都隻是笑笑,急死個人。
在這段日子裡,司空長風白天在謝宣的指導下練槍,入夜了就幫狼野塵收拾破碎的房間;狼野塵跟兩位先生和蕭若風深談之後重新對外院弟子的行為進行規劃并開始挑選下一任的掌事;謝宣接手了一部分狼野塵手中的工作,并開始熟悉學堂裡的勢力分布;雷夢殺在熟讀軍陣相關的書籍,蕭若風在朝堂事務和軍務外又開始組建自己的江湖勢力。
在百裡東君釀酒的這半個月裡,大家好像都很忙,又好像忙的太過于循規蹈矩,好像生活又回到了認識百裡東君之前的樣子,沒有什麼波瀾。
也許是因為平靜的生活太沒有記憶點了,所以感覺過的格外快。狼野塵的房間還沒恢複好,就到了百裡東君鬥酒的日子。
好像所有人都沒有很在乎那一天,又好像所有人都在在乎這一天。那一天天亮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開始挑選夜宴的衣服,很多人在白天做事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天啟城所有的人都在猜測,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到底能不能拿走一瓶酒。
而這些人中,也包括狼野塵。狼野塵看着桌子上已經翻過三遍的學堂财務表格,結果一個數字都沒有看進去,最後頹然的把頭埋在了一堆需要看的賬冊當中,“啊,真的不想幹活了!”
“既然不想幹那莫不如就不幹了”司空長風一進來就看到狼野塵在賬冊中耍賴,好笑地回應到。
狼野塵從賬冊中擡起頭,臉上被紅筆畫了長長的一條線路,猛然看上去好像臉流血了一樣。
司空長風下意識的從荷包裡掏出手帕,沾了點茶水在狼野塵的臉上擦了起來,一邊擦一邊還笑,“怎麼這麼大了還跟個小孩子一樣啊,寫字都能寫到臉上。”
狼野塵直到被司空長風的手帕按上臉才反應過來,臉刷一下就紅了,然後七手八腳把手帕搶過來自己在臉上胡亂的擦拭着,邊擦邊嘟囔着,“你這個家夥怎麼話都不說一句就直接上手啊,再說了,誰是小孩子,說不定我還要比你大一點呢?”
司空長風微笑不語,心想老子是失去記憶了不是失去理智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比我大個鬼哦。
狼野塵随便擦了幾把,就把手帕還給司空長風,還的時候突然發現司空長風今天不是進城的那套白衣,也不是學堂弟子的校服,而是穿了一套水藍色的武士服,還繡了藍紫色的荷花圖案,顯得本就是腰細腿長的他越發清俊了。
狼野塵心口有點堵,雖然自己今天也穿了一套不常穿的華服,可是看到司空長風為了今日百裡東君的鬥酒穿了這麼正式的衣服,竟然會有點莫名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