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看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我看網友都在說言修和這個叫馮曼曼的女演員準備領證,都有人拍到他們今天去民政局的照片了!居然還有人說我們心心是小三?不行……我得打個電話給閨女,問個清楚!”栗母氣呼呼地把圍裙摘了一扔,把手機從丈夫手裡搶回來就開始撥号。
栗父伸手将手機屏幕遮住,繼續勸阻道:“老婆老婆,你别着急!如果這是真的,閨女肯定比咱們先知道,故意瞞着咱們,不行讓咱們傷心呢。你現在打電話給心心說,她還得安慰咱們,不就更難受了嗎?”
或許是丈夫的話過于有理有據,栗母頹然地放下手機,靠在櫥櫃上抹了一下突然溢出的眼淚:“那你說,怎麼辦?我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我閨女被人欺負,還要裝作不知情陪她傻樂?”
栗父扯着袖子靠近,溫柔地替老婆擦去眼角的淚,耐心哄她:“老婆,心心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面對情感問題肯定有自己的解決方式,咱們要做的,就是無條件地站在她身後,支持她的所有決定。”
栗母不滿:“她就算七老八十了,也還是我閨女。”
“是是是,也是我閨女,是我們的寶貝疙瘩,行了吧?退一萬步說,就算咱們心心真的被人劈腿了,這古話說的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是還有更好的女婿在前面等着呢?”栗父笑了,殊不知自己一語成谶。
栗母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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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就叫我媽名字啊,或者不帶姓氏叫的那種;我媽……就叫我爸——孩子他爸,或者老栗。”栗心為了達到和周煜互叫名字的目的,罔顧事實,開始瞎幾把編。
“是嗎?”
栗心點點頭:“我還能騙你不成?”
隻是,此時的她還不知道,今晚撒的謊很快就會被人戳破。
賓利停在了她家小區門口,她作勢要下車。
周煜瞟了一眼車窗外的燈火:“百聞不如一見,我想親自上門學習一下嶽父嶽母的相處之道。”
栗心剛推開車門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原地,她想起自己剛剛信誓旦旦撒下的謊言,讪讪轉頭:“這麼晚,會不會有點打擾?我父母作息很規律的。”
好家夥,她母親是全職作家兼職大學中文系客座教授,她父親曾是戰地記者,現在是自由攝影師——包括她本人在内,一家人的職業都和“作息規律”這四個字沒有半毛錢關系。
今晚的她,撒謊撒的有些過分密集了。
周煜充耳不聞,邁着大長腿下了車。
栗心賊心不死,擋在他面前試圖遊說他打消這個拜訪的念頭:“而且,雖然我們是契約婚姻,但你作為女婿第一次上門兩手空空,也不太好吧?”
金特助聞言,打開了賓利的車子後備箱:“周太太,這點您不必擔心,周總已經提前吩咐過我了。”
栗心在心中大喊着“不會吧”,轉頭一看,敞開的後備箱裡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排包裝精美的禮盒,她咬了咬下唇,繼續垂死掙紮:“我覺得,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父母的喜好……”
周煜微微颔首:“目前了解到的信息的确不多,你父親是攝影記者,你母親是作家兼教授,所以除了拜訪長輩最常見的煙酒茶葉以外,我還托朋友買了一些絕版的古籍和限量版的相機,今晚見面再多了解了解嶽父嶽母的喜好,下次就不會這麼唐突了。”
栗心擰了擰眉心,隻得伸手迎客:“周總,您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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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心跟不認路似的,磨蹭了好久才走到自家門口。
她伸手去按指紋解鎖前還輕輕歎了口氣,默默祈禱着父母當着外人的面能稍微矜持一些,不要像平時相處那樣肉麻,否則她在周煜面前剛建立起來的信任就坍塌了。
“爸媽,我回來了。”栗心拉開門,先周煜一步溜進去,發現母親正坐在沙發上追劇,父親不在客廳,但暗房裡隐隐傳來動靜,他大概正在沖洗膠片。
她轉頭示意周煜和拎着大包小包的金特助進門,還貼心地給他們一人找了一雙家居拖鞋而不是鞋套。
金特助卻擺擺手,把東西放在玄關處,就默默退出去了。
“媽,”栗心替周煜分擔了兩箱禮品,然後挽着他的手一起走進了客廳,“我想跟你和爸說件事。”
栗母看到關鍵劇情,正入迷着呢,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門口的動靜,直到女兒和一個陌生男人突然雙雙闖進視線,她才吓了一跳似的大叫一聲:“老公,閨女回來了!”
“媽……”栗心手裡的東西掉在地上,無奈地捂着額頭苦笑,敢情她提前叮囑的微信,她媽是一點也沒有看到啊。
“怎麼了老婆?閨女回來不是很正常……嗎?”栗父拿着剛洗好的膠片出來,看到周煜這張完全陌生的面孔,笑容凝固在嘴角,“這位是?”
随後,栗父和栗母的視線同時往下移,落在了兩人因為挽着而交錯的手臂處,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心心,原來是你把言修那小子給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