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
林時樂聞聲轉身,就見祝淮像堵牆似的站在他的面前,手裡還握着個打開的,冒着熱氣的保溫杯。
“小心燙。”
林時樂喝好後,祝淮很自然的接過他手裡的保溫杯,蓋好。
他也很自然的用頭枕上了祝淮的肩膀:“祝淮,腰疼,給我捏捏。”
他們兩人站在角落裡,林時樂剛剛瞅了眼,大家都在忙,祝淮又高又壯剛好把他遮的嚴嚴實實,捏捏腰應該不會被發現。
祝淮的手很大很有勁兒,捏的很舒服。現在要是有張床,林時樂想立刻原地躺下,讓祝淮給他來一套全身按摩。
捏舒服了,林時樂抻着懶腰道:“你先過去吧,待會兒被人看見了不好。”
被用完就丢的祝淮,嘴角繃直又放松,輕啟唇問:“你很擔心嗎?”
他的語氣很平,聽不出喜怒,像是在陳訴事實。
祝淮的肩膀上還帶着林時樂剛剛枕過的餘溫,他很不耐煩的用手拍了兩下肩膀,轉身就走,留林時樂一個人楞在原地摸不清狀況。
拍攝結束,已經到了晚餐時間,在導演的安排下大家去到了一家家常菜館。
這家家常菜館離天文館不遠,大家心照不宣的都選擇了走路。
林時樂一直走在人群後頭,不掉隊也不紮堆。
祝淮很高,一眼望去其他人在他身邊都顯得小巧可愛。
林時樂不用特意尋找,滿眼都是他。
從剛剛到現在,别說說話了,祝淮連個眼神都沒給林時樂。
林時樂在腦海裡回味着自己剛剛說的話,沒毛病啊,所以他到底在氣些什麼?
男人心,海底針。
實在不行,隻能靠哄。
包房内,林時樂站在椅子後面,想等祝淮先坐,然後他在乘機坐在祝淮身旁去。
他這個想法天衣無縫,可誰承想祝淮剛坐下他還沒來得及擡腳,鄒莉莉就已經趕在他之前坐在了祝淮身旁。
“……”
沒辦法,他隻能低着頭選了個看上去離祝淮最近的位置坐下。
——祝淮對面。
他對着祝淮笑,祝淮扭頭就和導演聊天去了。
林時樂:“……”
剛剛還擔心祝淮性子冷,話少,聊不到一塊的導演一下就笑開了花。比對面的林時樂笑的還開心,活脫脫像個得到暗戀之人回應的小姑娘。
林時樂收斂笑容,癟嘴,再次确定對面那個男人是他見過最難哄的人!
吃飯期間,鄒莉莉很熱情的幫祝淮夾着菜。
祝淮沒有拒絕,在外人看來他們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林時樂低着頭用筷子戳着碗裡的蒸南瓜,南瓜被他戳的稀爛敷在碗底,看上去實在不夠美觀。
“寝不言,食不語”在這張餐桌上失了效。但細想現在的人确實也不怎麼講究這個優良傳統了,飯局成了聊工作,攀關系的最直接工具。
導演逮着祝淮就沒完沒了的聊他下部戲的長遠規劃,其他人也是一樣,吃飯的嘴和說話的嘴沒一刻停歇。
位高者聊工作,位低者聊八卦。
隐隐約約間林時樂好像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追着那個聲音聽去:“剛剛我看見祝總給林時樂送水,難道祝總對他……”
旁邊人打斷道:“他沒戲,是個男人都喜歡鄒莉莉那款,有顔有料。”
另一個人用手擋住嘴巴,小聲嘀咕道:“确實,男人幹癟癟的有什麼好上的,上男人還沒有上母豬來的舒服。”
他們的話語粗俗不堪,聽的林時樂攥緊了手中的筷子,頓時沒了胃口。
他告訴自己不用在意别人的話語,但還是忍不住偷偷擡眸掃了眼鄒莉莉那傲人的身材。
他夾了塊苦瓜放進嘴裡咀嚼着,希望這苦瓜的味道能夠幫他壓一壓心中的酸楚。
——他真的很擔心自己下一秒就會很失态的淚流滿面。
畢竟他的眼淚隻要嗅到一絲不好的情緒就會溢出,決堤,壓根不會管他這個主人是否願意。
林時樂低頭的瞬間耳邊突然變得異常安靜。
他擡頭掃了眼剛剛還在叽叽喳喳以為自己說話很小聲的幾人,隻見他們安靜的吃着飯,誰也沒再主動開口說話。
這安靜的一幕讓林時樂産生了種自己剛剛是不是幻聽的錯覺。
坐在林時樂身旁的陸黎學着祝淮用冷冽且兇狠的眼神掃視着剛剛聊八卦的那幾個人。
那幾個人面面相觑,憋着笑,不敢出聲。
楚大蓮無情吐槽道:“他眼神像狼,你像狗。”
陸黎瞳孔上翻,眼皮下沉,拉着一旁的林時樂問:“我學的不像嗎?”
林時樂疑問:“像什麼?”
“剛剛那幾個人說你壞話,淮哥就是用我這個眼神威懾的他們。我學的是不是很酷!很兇!很有威懾力?!”
陸黎學的都快翻白眼了,林時樂被逗的直接笑出了聲,原來剛剛他不是幻聽,是祝淮幫了他。
他知道祝淮的氣消了點,于是他用手機發了條微信給祝淮:[我剛剛沒看見,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