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虞乾的小尾巴是徹底粘上了。
有時候虞乾自己都想不通,怎麼就答應讓紀殊彥同行了呢?
是他明目張膽的偏愛?
誰不喜歡被偏愛呢,虞乾心裡有些惋惜,紀殊彥怎麼就不能是個女孩呢?
仔細地想了一下自己想象中未來的愛人——
首先,皮膚白。
那夜那人白的發光的模樣還時不時出現在他的夢裡……嗯,滿分!
其次,大眼睛。
想起初登門時那人看向他娘的那雙眼睛,嗯,夠大了。
最後,善良。
這個,暫時還沒看出本性。不過能被巫烝騙到,不是善良就是蠢。可看他行事,應該是前者。
虞乾苦惱地想,怎麼就不是個女孩兒呢?
“阿乾,在想什麼?”
來人是虞乾的哥哥虞昊,他身着錦衣,手上提着兩壇酒遞給弟弟,“鳳來客棧新出的蘭生酒,給你嘗嘗。”
兄弟二人對坐而飲。
虞昊四處看看,“紀公子呢?”
“他出去買栗子糕了。”
虞乾猶豫再三,終于還是支吾着說了,“哥,若、若是你,遇到一個各方面都長在你喜歡的點上的人,你會怎麼做啊?”
“哦?阿乾遇到喜歡的人了?”
“不、不是啦!是、是我一個、朋友……”
看着弟弟緊張得耳朵都紅了,虞昊也不再逗他,悠悠道,“若是我,自然就将人娶回家啊。”
虞乾耳朵更紅了,“那、那人要是個男的呢?”
虞昊一怔,“那就不成了。”看着弟弟的臉有一瞬間的變形,輕笑着又道,“我畢竟是虞家長子,總是要為虞家開枝散葉的嘛。”
“如果是你,自然就不需要在意那麼多。”
虞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饒有興緻地看着自家弟弟的臉色五彩紛呈,“格局打開,若是真心喜歡,性别嘛不妨放開些。”
“再說了,你光說自己,那人可喜歡你?”
虞乾頓住,是、是啊,我在這苦惱些什麼?就算我願意,那人……也不一定會喜歡自己這樣的……
可、可那些偏愛,又算什麼?
“還記得我們以前聊過的尊重嗎?”虞昊替弟弟斟滿酒,便慢步走出了漁溪樓,弟弟長大了啊!
所謂尊重,就是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去覺得自己對另一個人擁有某種權力。
虞乾坐在那裡,手中握着酒杯,半天回不了神。
……兩情相悅固然最好,但若是自己單方面的、強人所難,又有什麼意思……
或許,隻是我一廂情願的錯覺罷了……
“虞乾!虞乾!虞乾!——”
人未至聲先到,整個漁溪樓都回蕩着紀殊彥的聲音,虞乾發現自己很羨慕現在的自己。
往年的漁溪樓,哪怕自己回來了,也大都是安安靜靜的。
可這幾日,不僅漁溪樓,連帶整個虞家都很熱鬧。隻因為多了一個愛笑愛鬧的紀殊彥在,每日拉着他給爹娘請安,串門哥哥院子。話多又嘴甜,連他娘親都感歎,這麼多年,虞家終于有點人氣了。
被虞夫人嫌棄的兄弟二人悶頭不敢搭話,圍在小妹的嬰兒床旁,一個搖着撥浪鼓,一個拿着布娃娃,時不時瞄上一眼與虞夫人聊得開心的紀殊彥。
唉,果然貨比貨得扔,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虞昊喜靜,對弟弟有種天然的血脈壓制。縱然虞乾曾經也是個愛鬧的性子,但被兄長壓着,這麼多年也都習慣安靜了。以至于有時候他回家了,家裡都沒人知道。
“虞乾!我路過府衙,聽到你的任命到了。我們現在去拿吧?”
紀殊彥一進屋就聞到一陣花香,“好香啊,咦,這是什麼?”發現桌上兩壇酒都空了,隻虞乾面前的杯子中還有一些,“好啊,你居然吃獨食!”說着想也沒想,端起就喝了。
這、是我的、杯子……
虞乾眼睜睜地看着這人喝了他剛剛嘴唇碰過的地方,心頭狂跳,這算不算是間接親吻……不等他過多遐思,便見紀殊彥猛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