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制度延續了多少年?莨月官府不管的嗎?”
大胡子閣主悶聲道:“莨月沒有皇室,他們是以部族各自為政。雲雀村隸屬的部族都有活女神習俗,除非遷出部落,不然隻能遵循舊例。”
“你告訴我們神座的事,是想我們幫你做什麼?”虞乾問。
“我也不知道。”仰煥苦笑道,“自姐姐去世後,我再沒有回過雲雀村。哪怕修行多年,我對姐姐的死仍有心結。”
“雲雀村今年的祭火據說不太平,我想說不定就是他們的報應來了。”
“祭火?”這又是什麼新奇習俗?
“活女神一年會舉行一次祭火儀式,一般在北滄的端午節後,開始為期七個七日的朝拜。前六個七日,會有祝頌者領隊圍繞村子跳祝頌舞,到最後一個七日時,祝頌者會領隊進入神廟朝拜活女神。”
仰煥解釋道:“今年的儀式已經開始,而前三個七日的祝頌者儀式當天都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會的雲雀村已經找不到願意去他們村祝頌的隊伍了。”
虞乾與紀殊彥了解了雲雀村曆史和路線後,和白管事約定次日出發去雲雀村。
雨下了整夜,日出後漸漸放晴。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伴随着涼爽的微風,溫柔地灑在冰泉鎮上。
濕漉漉的石闆路上反射着晶瑩細碎的光芒,冰泉河上泛着粼粼波光,偶爾有幾對鴛鴦悠閑地遊過,劃開一道道水痕。
“這是向導,她家是專門跑玄雀山的行幫。對莨月和北滄的村落都很了解。”
白管事帶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跟虞乾和紀殊彥介紹道,“别看她是個姑娘,她十歲就能獨自帶人跑山了。是我們這出了名的向導!”
“你們好,我叫冉陽,你們叫我陽陽就好了。”姑娘生的濃眉大眼,頗具英氣,笑起來眉眼彎彎,看着十分讨喜。
紀殊彥半阖雙目入靜,悄悄用望氣術查看:冉陽的氣場十分正,青白二色為主,紅黑黃均勻為次,看來确實經常奔波于山林石丘之地。五行輪轉自如,髒氣充盈,是個身體好的,路途中不容易生病。
自那次遇見巫烝差點被坑死,紀殊彥特意找老頭子學了望氣術。
一般望氣術都是用來看宅體的氣場,從宅體的氣場旺衰和氣的顔色判定成敗興衰。而人的氣場太過複雜,并且人是會僞裝的。
因此老頭子提醒他:若是望人,最好是趁他對你不設防時去望。
“冉姑娘好,”虞乾笑着道,“冉這個姓,在夔行府倒是挺少見的。姑娘祖上可是武陵郡人氏?”
“這位公子好學識!我在外行走多年,他人隻道我姓氏少見,卻無一人能說出我祖籍武陵。”冉陽高興地說,腰間飄帶上的銀片互相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音。她俏皮地道:“公子不妨再猜猜,我家是武陵哪裡的?要猜對了,這趟我不收你錢!”
少女瑩潤的臉龐在晨光中熠熠生輝,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地,像兩把小扇子。
虞乾眼中是純粹的欣賞,十八九歲的年紀是最美好的,那會若是遇到特别驚豔的人……
虞乾偷偷瞄向旁邊那隻快炸毛的狗子,還是個小醋壇子呢……
某隻快炸毛的狗子,啊不,是紀殊彥小臉陰沉着坐在那裡,眼中想刀人的感覺都要掩不住了。
看看看!就這麼好看?!紀殊彥暗搓搓地想,管你哪裡的,小爺我差你那點路費嗎?!廢話那麼多,再不走就别去了!
虞乾心情愉快不少,雖然有些頭疼又要哄了,但是老子願意!
“武陵郡曾經有個堂口叫南面堂,跟魏郡堂、迎聖堂等合稱冉家五堂。”虞乾道,“聖君繼位後,南面堂播遷出武陵郡,這應該就是你家遷來夔行府的那一年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子好博學!”冉陽大笑,道,“不錯,我家就是武陵冉家的分支,武陵冉家現任家主是我的親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