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今天開始學動作了。”虞乾不動聲色地收起線圖,道,“冉姑娘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已經算慢的了。找你那個朋友等了一會,耽擱了不少時間。”冉陽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虞乾,“喏,幸不辱命!”
“昨天就告訴你啦,我那個朋友善周遊,找不到就不用等他,免得耽誤時間。”
說着,虞乾拆開信封,仔細浏覽後收入懷中,道:“冉姑娘對雲雀村祝頌可有了解?”
冉陽有點驚訝:“公子想知道什麼?”
“往年祭火儀式上,村民們對祝頌者……都是什麼态度?”虞乾略有遲疑道。
“你是問村民對祝頌者狂熱的态度吧?”冉陽了然,道,“今天是不是穿了祝頌服飾?可有聞到濃郁的鳳尾花香?”
“其實主要是羽衣和面具上都塗有特殊的塗料,這是他們不外傳的方子。”
“十年前我誤入雲雀村,就是受這塗料的迷惑,闖進他們祝頌的隊伍,見到了活女神。”
“你說十年前見到了活女神,不是現在這個吧?”紀殊彥問。
“自然不是,現在這位女神是兩年前當選的。”
“那之前那位女神呢?”
冉陽頓在那裡,笑容慢慢消失了,她雙手捂住臉,聲音悶悶的:“她……她死了……”
“她叫冰淩……一年多前,自缢于家中……”
虞紀想起天機閣管事仰煥的姐姐,也是當過活女神,也是自盡。這退位的活女神難道沒一個善終的?
“你和這位冰淩女神,很熟悉?”
“十年前我第一次一個人進山,恰逢冰淩當選活女神,她那時候才八歲,穿着紅衣裳頭上戴着金絲披紗,遠遠地看見我便笑了……”
“也正是這一笑,才讓雲雀村上下對我禮遇有加。我才能這麼快速地打通雲雀與冰泉鎮的商道,才能在家族裡站穩腳跟。”冉陽淡淡地笑着道,“這一切,都是冰淩的功勞。”
“節哀。”
“沒事啦!都過去了!”冉陽道,“關于祝頌,我也了解得不多。隻是以前聽冰淩說過,祝頌面具是有魔力的,它日常被供奉在大屋時不會怎樣,隻有祝頌者佩戴面具時才能發揮出效力。”
六月初三,雲雀村下了一整天的雨。
虞乾三人圍坐在一起,研究昨日巫給他們畫的祝頌路線圖。
舞蹈部分虞乾已經學習完成,按巫的話說,他天生就是做祝頌的料子!動作學得快,還能有自己的理解。
整個祝頌舞被虞乾演繹得靈性十足,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每一個轉身、跳躍、旋轉都顯得那麼自然,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這小朝拜的路線都這麼複雜了,大朝拜的路線圖豈不是每條街道都要走遍啊?”
冉陽看着這路線圖七拐八拐地,眼睛都看暈了:“祝頌真的不會走錯嗎?”
“那是你沒發現訣竅!”紀殊彥将路線圖高舉,道,“你這樣看,結合整個路線,你覺得像什麼?”
麻黃的紙張上,紅線繞過一道道屋舍,從起始點到終點的神廟——
“我知道了!是金鸾!”冉陽拍了拍手,高興道,“是一隻展翅的金鸾!”
“沒錯,這路線的起點在金鸾的左腳,然後左側翅膀……最後結束于神廟,正好是頭部的冠羽!”紀殊彥沿着路線比劃道,“不愧是信仰金鸾的部族,連舉行儀式的路線圖都是金鸾的形狀!”
虞乾暗自點頭,百年部落的古老儀式,什麼都是有講究的。
隻有冉陽,在虞紀二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記下路線後,隻等明日去走過一次,後日就是第四個七日了。
“公子,你害怕嗎?”冉陽好奇的問,“據說前三個祝頌者朝拜完,當晚就失蹤了。”
“不怕。”虞乾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我相信阿彥能保護好我,對吧?”
紀殊彥擦刀的手一頓,堅毅道:“我絕不會讓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