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祝頌音樂是由大祭司所帶的随從們演奏,旋律古樸大氣、意境深遠。虞乾踏着特定的舞步,身形幽幻而不可捉摸,他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每一個動作都連接着不可預測的走向。
巫和冰淩站在神廟後山靜靜觀賞着這一幕,真是場酣暢淋漓的舞蹈啊!
有生之年,能看到這麼一場請神舞,也是不枉此生!
祝頌隊伍現在已行進到神廟,大朝拜即将開始。
隻見虞乾輕盈地翻上大鼓中央,開始最後的祝頌。村民們圍跪在神廟前,随着鼓點節奏有序的叩拜。
忽然從偏殿傳來猛烈的鳳尾花香氣——八名啞仆擡着一個泛着藍色柔光的神座緩緩而來,神座上坐着一位身高不到八尺、面帶珠簾的紅衣美人,正是紀殊彥!
大祭司落位中宮,勐勒和察廣擋在神廟門口,黎滿拿着一個布袋站在神廟前。
而紀殊彥則被擡着放在了巽位。
祭品已就位。
大祭司從袖中拿出金鸾内丹,口中默念祭詞:“……伏望金鸾,悚懼恐惶。願此祀祭,能達吾意……”
伴随着滄桑悠揚的祝頌音樂,那枚内丹緩緩升起,金色的光芒猶如小河一般奔騰着,瞬間鋪滿整個法陣。
一隻體态小巧的金鸾顯像其上,鸾首高昂,發出一聲啼血鳴叫!
勐勒和察廣同時割破自己的手掌,将掌心血滴入腳下方位,法陣頓時發出耀眼的光芒,飄散出數道蛛絲般的血線朝紀殊彥纏去!
當血線即将觸碰到皮膚之時,紀殊彥忽然感覺靈力回來了,雖然是以極緩慢的速度在恢複,但他可以掌控自己的身體了!當下一個清淨咒,清除體内迷藥,身體漸漸開始充滿了力量。
“你就是天極老人的小弟子。果然天賦異禀。”
大祭司現在已經完全能肯定,紀殊彥就是那個他不想招惹的人。星極一脈下各個妖孽,該說不說,天極老人的眼光一如既往的毒辣。
而他們那個大師兄,是個極為護短又手段百出的人。
當年金鸾部誤抓了一個星極門人,那位大師兄不知以何手段說服了北滄聖君,直接斷了莨月與北滄的商貿通道,那個冬天金鸾部差點被其他部落圍毆到滅族!逼得他這個大祭司不遠萬裡,親自送那個門人去到北滄京都賠罪!
每每想起此事,大祭司都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但恨歸恨,如今的北滄是金鸾部得罪不起的,此事大祭司也隻能按在心裡不敢發作。
可現在,那位大師兄的小師弟,就在眼前,就在這祭煉法陣之中,大祭司不可抑制地狂喜,你踩我臉面,我就祭了你的小師弟!
大祭司心一橫,袖刀入手,飛速向紀殊彥脖子襲去。
紀殊彥一個側空翻躲開袖刀,袖中滑出一把短劍,正是春流劍!劍鞘退出直直地沖向大祭司面門,卻見那袖刀急速回轉擋開了,銀星光亮流轉,這不是袖刀,這是條形似九節鞭的龍頭杆棒!
門口的勐勒和察廣見此情形,正欲上前相助,一條藍色長鞭奔襲而來,“你們的對手是我!”
虞乾不知何時來到神廟前,羽衫已經脫下,露出裡面藏黑織金窄袖,朱砂色的下裳在風中翻飛,腰間的紅麻繩勾勒出精壯的腰身。
俊朗堅毅的面龐在光影中顯得極為惑人,門邊的黎滿看得眼睛都直了,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幫祭司,這會已經蜷縮在角落的窗戶邊,各不相幫。
此刻察廣和勐勒才發現,神廟前跪着的村民們不知何時全都睡過去了,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
“是老夫眼拙了,看你舞蹈跳得這麼好,沒想到你還會功夫!”
勐勒陰狠地盯着虞乾,“本來還想留你給我的小滿兒玩玩,哼!如今也留不得了!”說完,便與察廣一起攻向虞乾。
法陣中二人快速交手,鞭影騰飛,劍光四射,紀殊彥逮到時間便質問:“知道是我還敢祭煉?膽子不小,就不怕我星極一脈的報複嗎?!”
大祭司手中不停,冷笑道,“哼,等你被煉化得渣子也不剩,我看你們那位大師兄還怎麼報複!”
一時間,法陣内氣浪翻滾,兩人的身影在其中快速地交錯。血線倒是執着的守在一邊,奈何場中沒一個靜止的,隻能将血線越伸越高,直直地朝金鸾神像而去。
血線親昵地纏繞住神像的身軀,越收越緊之下,金鸾神像寸寸開裂,竟露出裡頭金黃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