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穆堯原本正在馬車上照顧遲霜裡,見師父回來,正要去迎,卻見他手中抱着個奄奄一息的修士。
孟濯塵臉色難看,将這修士放在榻上,戴穆堯忙問道:“這是誰?”
他湊上前去看,見這人胸口好大一個血洞,禁不住道:“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孟濯塵将齊鸢身上的鐵牌解了下來,登時,榻上的人容貌變幻,露出來漂亮的臉因為疼痛扭曲着,嘴唇上還沾着一層幹涸的血色。
跟進來的陸岐舟愣在原地。
戴穆堯一見之下,同樣猶遭雷擊,印象中齊鸢一直都是幹淨清雅白衣飄飄的模樣,何曾受過這麼重的傷?
戴穆堯正欲詢問師父,那邊遲霜裡也在昏迷中發出一聲呻.吟,他過去察看,又焦急又心疼道:“師父!霜裡他脈搏快摸不到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此時的場景,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孟濯塵吩咐道:“岐舟,穆堯,你們兩個給齊鸢止血敷藥。”
說罷自己先給遲霜裡輸送靈力保命。
他這一輸便是一個多時辰,等遲霜裡終于呼吸稍微均勻之後,孟濯塵才撤下手來。
再看齊鸢,血雖已經止住,可被陸岐舟的萬重劍重創心髒,隻怕沒幾天好活了。
孟濯塵神色凝重,來不及知道陸岐舟劍殺齊鸢的前因後果,他道:“我今日便入秘境,先尋得秘寶。霜裡暫時無虞,你們兩個看顧好齊鸢,務必保住他的性命。”
說完便拿着路牌消失。
孟濯塵對搶奪秘寶一事并不是十拿九穩。星渺仙宗已然昭告天下,想拿到秘寶的高階修士也不止他一個。
可不知是不是遲霜裡命不該絕,孟濯塵在秘境中走了不過三天,竟真找到了一株千年仙品藥草即空蓮,能活骨肉,續靈脈。
他又轉了兩天,想再尋一株即空蓮,可仙品隻此一株,再難尋到。
惦記兩個弟子傷勢,孟濯塵隻得離開秘境。
……
自孟濯塵走後,戴穆堯不斷追問陸岐舟,得知了齊鸢受傷的前因後果。
于是原本因齊鸢受傷而産生的憐惜之情,蕩然無存。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齊鸢,殘忍道:“這是他自找的!一定是我們剛出谷,他便跟着我們,想伺機徹底害死霜裡!”
“總和霜裡作對,現在好了,你怎麼幹脆不死了算了!”
床上的人,似乎聽到戴穆堯的話語般,胸口又湧出了絲絲鮮血。
“夠了,你不必在這裡了,去照顧遲霜裡吧。”陸岐舟淡淡道。
他年紀輕輕,修為算不得多麼高深,這幾日給齊鸢輸送靈力沒有停過,現下臉色已經難看得很。
戴穆堯猶覺得不夠:“師兄,你不要被他騙了,你信不信,等他醒過來,便會拿着你捅過他一劍的事情大做文章,要糾纏你一輩子……!”
陸岐舟閉了閉眼睛,又直視戴穆堯,神情竟有幾分可怖,可他語氣仍舊是平靜無比:“那你叫他醒過來。”
戴穆堯道:“不過心口被捅了一劍而已,他說不定是裝昏,怕師父責罵他打傷戒律堂弟子出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