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無焉說:“不過我可以給你讀他們想對你說的話。”
聞言,齊鸢稍稍來了些興趣。他想,應該就是之前他在修仙界莫名其妙看到的文字。
齊鸢道:“那麻煩你了,老公。”
像是發癢一般,聞人無焉撚了撚自己的指尖,道:“不麻煩。”
他掏出手機,念得很認真,不帶什麼感情,就像是單純給齊鸢複述:“嗚,嗚,嗚,鸢寶又受傷了,我們小女孩哪裡能去做這麼危險的任務。”
聽到後半句,齊鸢的眉毛微微擰了起來。
他發自内心地疑問道:“這是在說我嗎?可我并非女修,而是男修。”
聞人無焉認真地看着他道:“是在說你。”
齊鸢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釋。
聞人無焉:“因為在我們這裡,男人大多留短發,像你這樣長發及腰的都是女孩兒。”
齊鸢偏頭看了看自己的黑發,感覺自己稍微接受了這個解釋。
聞人無焉:“還有一點,因為你長得漂亮,真的很漂亮。”
齊鸢耳根紅了,裝作沒聽到這種直白的誇贊,道:“我明白了。”
聞人無焉問:“你可以接受嗎?”
齊鸢擡眼:“接受什麼?”
聞人無焉:“接受有人将你看作一個女孩兒?”
齊鸢想了想,道:“無妨。”
若是那些見他貌美而出言調戲的人,齊鸢自然是無法忍受,可事情要分情況。
現在明明是在誇他,他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齊鸢心想,看來此界的人風俗和修仙界差異巨大,如此看來,“老公”的古怪也能夠解釋。
他從凡界初入修真界的時候,也适應了好長一段時間。
能接受被當成女孩兒,不就等于接受被他當成老婆?
聞人無焉收回目光,繼續念道:“鸢寶真的太萌了,當媽粉穩穩的幸福。”
齊鸢更聽不明白了。
等聞人無焉給他解釋完,齊鸢在經曆剛才的洗禮之後,很快接受了有人想做他娘親的事情。
他想,許是因為那女子善良,憐他從小無父無母,才會這樣想吧。
齊鸢十分感動。
聞人無焉又挑着給他讀了幾條,齊鸢聽得意猶未盡,末了忍不住問:“你呢?”
聞人無焉凝視着他:“我?”
齊鸢:“未曾相見之前,你想對我說什麼?”
他其實更想問,難不成面前的男人也将他視為女孩兒,又或者是想做他的……父親,這樣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我,”聞人無焉笑了笑,“你想聽?”
那些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的……甚至有時候透着肮髒的、瘋狂的幻想。
會把眼前的人吓到吧。
齊鸢遲疑片刻:“你不願說就算了。”
為了避免尴尬,齊鸢轉移話題:“結界的事,你有頭緒了嗎?”
聞人無焉道:“還沒有,你不要着急,總會有辦法的。”
齊鸢憂心忡忡地點點頭。
修真界中不是沒有魂體出竅的說法,可起碼是化神期的修士才能做到,他一個小小的築基,若真是魂魄離體了這麼長時間,恐怕這時候斬月谷已經給他辦好葬禮了。
又或許,根本沒人願意給他辦葬禮。
陸岐舟親手殺了他,總要替他埋一下屍吧。不對,他被一劍穿心的時候變幻了容貌,說不定被當成個無名散修,被扔在草地裡了。
他正出着神,倏爾聽男人說:“是不是我哪裡冒犯了你?”
齊鸢看向他:“……沒有。”
聞人無焉道:“你問起别人,我還以為是我哪裡做得不對。”
他說這話時垂着眼睛,一副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的模樣。
齊鸢想起他一介凡人,昨晚一夜未眠守着自己,不免心中愧疚:“沒有。隻是……隻是從前我不知道,有這麼多人不嫌棄我。”
聞人無焉靠近他:“你方才問我,有什麼話想對你說,我現在說可以嗎?”
齊鸢點了點頭。
聞人無焉道:“把手伸給我。”
齊鸢遲疑着,将自己的手伸出去,遞到結界邊緣,指尖甲床是淡紅色的,甲型優美,像是花瓣一般。
他看見男人單膝跪下,緩緩低下頭,随後手指就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熱意也傳了過來,叫他忍不住輕微一縮。
男人仰頭看向他,眼底又流動着那種讓齊鸢讀不懂的情感。
“不是不嫌棄,是喜歡你,隻喜歡你,永遠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