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完年沒多久,姜舒就要過生日了。他學着表演,現在正是集訓的時間,好在給了回家過年的假期,能夠苦中做樂地聚一聚。
四人約在一家火鍋店,三個人吃辣鍋,姜舒一個人吃清湯鍋。
“我回家這兩天都沒怎麼吃,就為了今天的火鍋,雖然隻能吃清湯。”
壽星往鍋裡丢了一片毛肚,托腮倒數七六五四三二一。
按例坐在他身邊的盛佘拿公筷把毛肚夾住,過了七秒也不松手:“七秒不行,再等一會兒。”
姜舒任他左右自己的食物入口時間,沖着對面的沈瑾琳一揚下巴,問道:“琳琳你最近怎麼樣啊,我不在的時候小蛇有沒有欺負你?”
“沒……”
幾人剛見面,沈瑾琳還有點放不開,對他的玩笑話也是腼腆的。
“沒欺負他,欺負我了!”
另一旁的陳淞禮搶話告狀,控訴道:“打球啊,體測啊,搶飯啊,什麼都要攆在我前面。”
毛肚放進醋碟裡,「欺負人」的盛佘冷臉看向控訴者:“你腿短。”
“吭……”
姜舒發笑,手裡拿着筷子歪倒在他胳膊上靠着,慢悠悠夾了毛肚在嘴裡脆脆地嚼。
“隻比你矮五厘米而已,我又沒有非洲血統,沒辦法長成那麼逆天的比例。”
“那吵嘴呢,吵嘴他倆誰赢?”
姜舒發現沈瑾琳有些拘謹,有意讓他說話。
“打架都分不出勝負呢,更何況吵架。”
沈瑾琳如實答複,兩位人高馬大的高中生瞬間紅了臉。
“還打架?”
姜舒震驚,抽了身坐直,不可思議地瞄了半圈的當事人:“因為什麼啊?”
“打球啊,體測啊,搶飯啊。”陳淞禮大言不慚,十分有理的樣子:“有競争就有沖突嘛。”
“腦子有洞。”
收聽者精悍點評。
對面的沈瑾琳贊同地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鍋裡燙熟的羊肉放進餐盤,腦子有洞的盛佘催道:“先吃吧。你都瘦了。”
“肯定得瘦啊,瘦了上鏡才好看。”
話雖這麼說,姜舒手上還是聽話地拿了筷子夾肉。
鍋對面的沈瑾琳仰頭喝飲料,兩隻眼睛借着杯子的掩飾,在他們二人臉上來回的飄。
“我覺得你臉上有點肉更好看。”
他旁邊的陳淞禮可不給盛佘獨家關心的機會,趕緊送了盤燙好的千層肚牛肉過去,陰陽怪氣道:“這樣坐在某人旁邊,顯得他壯的跟頭牛似的。”
“嗯,坐一起才能有對比,你不用擔心這個。”
盛佘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吵什麼嘛,大過年的。”姜舒又把頭靠在盛佘肩膀上,拿出手機劃拉着,一邊回複祝福消息,一邊道:“從前我是真沒發現自己還有和平鴿的功能。你們幾歲了?什麼都能鬥兩嘴。”
“我十八歲,某些人好像快二十了吧?”
學渣陳淞禮絞盡腦汁,放出一句為老不尊的屁來。
一旁的學霸忍俊不禁,嘴裡的可樂差點嗆出來。
盛佘到底是比他們都大一點兒,或者說他更聽姜舒的話,姜舒說不要吵了,他就真的不再搭理陳淞禮幼稚的挑釁了。
于是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吃完去唱歌吧?”回完消息的姜舒趕緊調動氣氛,招呼道:“诶大松,你要不要把你女朋友喊過來?我記得她唱歌特别好聽!”
“免了吧,她回老家了。”
陳淞禮連忙回絕,他似乎格外忌諱姜舒提及自己的女朋友。
“哦。”
姜舒不以為然,又舉起手機準備預定包廂。盛佘拿肩膀拱了拱他的頭,道:“我訂完了。”
“感謝我大哥送來的三小時包場!”
姜舒奪過他的手機,看了眼地址和時間,學着直播的主播一樣激情澎湃地揚了一嗓子。
頭頂傳來見面後第一聲笑:“學了兩個月就學會了一個喊麥嗎?”
“到了包廂裡我再給你展示真正的歌喉。”
姜舒擦着他的胳膊仰頭,回他一個惡作劇的笑容。
……
盛佘真後悔吃飯的時候說出那句話!更後悔接受陳淞禮的挑釁,跟他一人開了一瓶酒。
當然,他最最最後悔的,還是讓姜舒偷了一瓶蓋的酒喝!
怎麼會有人一口就倒的啊?
而且還是延遲超過IE浏覽器的那種!
誰能想到幾個人都站到點歌台那裡唱完一輪歌了,深藏不露的酒鬼才開始發瘋。
拉着拽着非要選一堆媽媽輩才會聽的歌來演唱,關鍵是還跑調。
被迫合唱的衆人恨不得手裡的話筒是壞的。
結果人間正義二話不說直奔門口扯起喉嚨就要喊老闆賠錢。
大家抱的抱拉的拉,哄孩子似的把人勸回沙發上。
三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剛被強迫唱了一首甜蜜蜜的沈瑾琳氣息遊離,撐起孱弱身軀緩慢起立,道:“我去買解酒藥吧。”
不安好心的陳淞禮舉雙手同意然後把眼睛轉向了盛佘:“沈唱了這麼久的歌還能說話嗎?要不你陪他去吧。”
“我看你挺會說話的,不然你去吧。”
盛佘反唇相譏,擡了擡被姜舒攀住的手臂,遺憾地表示無可奈何。
“别吵别吵。”
上學的時候就把兩人吵架看膩了的沈瑾琳伸出雙手打stop,心力交瘁地說道:“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看得出是真的想要逃出神經病聚集地了。
大喜的日子本來就不願意和閑雜人等争吵的盛佘從善如流地點頭感謝,收回眼神之前好巧不巧地跟在對面磨牙的陳淞禮相撞,再次露出遺憾的笑容。
對氣氛相當敏感的沈瑾琳心裡門兒清,如果不是姜舒還扒在盛佘身上,兩人指定要打一架。
作為和平鴿的醉鬼似乎嫌棄空氣太過安靜,松開結實的手臂選擇用頭去享受舒适的人肉枕頭。
三人之間頓時陷入下一層級的靜寂。
恰巧此刻陳淞禮塞進沙發縫的手機開始鈴聲大作,心裡吃味的人趕緊刨出來跑門外接聽。